他閉了閉眼,将眼底最後一絲殺意也掩藏好,才再次睜開。
“神君,你竟然還是純陽之身麼?”魔魂施法解決自己狼狽之态,嬌小身體坐回檀木椅内,戲谑望着他。
人魔妖鬼修成仙已經十分艱難,因各界情況有所差别,修煉速度也不一緻。
由仙成神更是難上加難。
投機者熱衷走偏門,諸如之前劫殺方時祺,欲刨心修煉妄圖長生的恒王一行邪修,不可能成功。天道會清算,任你如何道法高深,也躲避不掉雷劫懲罰。
而雙修,對雙方都有助益,不會有損道心。即便雙方沒有愛慕之情,結婚契,共修大道者也不在少數。
“與你無關。”
“當然有關,你我即将成婚,我不該關心麼?”
心緒平靜之後,思緒越發清晰,隻想繼續逞口舌之快,意圖再次将雍鳴氣暈。
魔魂坦然道:“結婚契,陰陽相合。難道我的夫君還要繼續為他心愛師姐守身如玉麼?”
說着說着已經咬牙切齒。
恨雍鳴心硬如鐵,恨方時祺拒絕承認得身份是它求之不得!更恨自己被美色所惑,始終難忘雨中驚鴻一瞥。
“欲壑難填。”雍鳴自動忽略某些字眼,隻覺得它十分可憐:“得到皮囊,會妄圖真心。永遠無法滿足。”
“那是自然,”魔魂說:“我愛慕你,當然想得到你回應。得到你,征服你,讓你也愛我。”
這算什麼欲壑難填!
魔生來好戰,苦心修煉,不就為使自己能随心所欲麼。不然直接趴哪兒休憩等死即可,何必辛苦。
如果連犒勞自己,都不能選擇自己最愛物品,魔生也就太過無趣。
“愛,強求不得。”
“我不信!什麼求不得。你看你生父他不就得償所願,誘引三十三天神女背叛下嫁。”
“他們結果你已知曉,已經解契。”他親眼見阿娘寫下。至于寒離逃避事實,直接焚燒那是魔神自己認為。
“解契又如何,”它還在強辯:“至少曾經擁有過。”它可真是可憐,還未曾把神騙到手。
“執迷不悟。”鳳眸眯起,陡然轉冷,聲音也不自覺冰冷起來。
“神君,你并非斷情絕情,”魔魂質問:“這幅軀殼你我深知馬上就會潰敗。軀殼死去,神魂離體,就算是遺願也不可以?”
“在那之前我會找到淨化方法。”
“哈哈哈,神君。别再白費力氣,妖王诏谕發出已久,可有回應?你死心吧!”
六界萬妖一齊尋找,是還未曾反饋結果。這種等待猶如利刃懸挂,不知何時墜落,将微小希望刺死。雍鳴一邊靜靜等待結果,卻又害怕結果非自己所願。
魔神與魔魂一個旁觀添亂,一個意圖不軌,都很難纏。
說來諷刺,現在他正試圖力勸魔魂不要強求。自己卻非強求不可,而且他已強求萬年。若這次無法淨化魔魂,他還是要繼續強求下去,直到找到方法,拯救她魂魄。
“你毀我萬年心血,卻指望我迎娶你?”雍鳴無法理解魔魂。
“我說過我願意模仿……她!”它咬牙回道:“隻要你喜歡,我願意變成任何樣子。”
“你可做不來卑微讨好姿态。”他不信,并且嘲笑:“不必委屈。”
“神君萬年心血毀于一旦,你甘心麼?”它似在為他考慮一樣,言辭真誠發問。
“不甘。”雍鳴凄然,冷聲說:“我若是認命,早就死去。”
“假裝成婚都不行麼?”它妄圖争取,在同他商議。
魔魂自己本身就是大魔,深谙蠱惑人心之道。可面對雍鳴隻有無力感。從前實力不濟被他虐打,現在因他執拗放低姿态,他真是能把魔逼瘋逼死。
“不可。”雍鳴給它答案。
“為何?”
“因非她本人意願。”
“可她本人根本不愛你,甚至一直在遺忘你……”魔魂說到這裡陡然睜大花瓣眼。
不可置信問道:“你教給方時祺究竟是何咒語?”
遺忘咒是施咒者操作,為什麼他所教授咒語卻是承受者施咒。
魔魂仔細回憶自己看到記憶内容,發現它根本沒有聽清雍鳴所念口訣是什麼。
它恍然發現自己還是低估雍鳴。以為他萬歲之齡,即使道法高深,隻在同輩中屬于佼佼者,萬萬想不到他早已超越同輩,竟能比肩甚至超越前輩。
雍鳴已經能自己悟道創造術法。這般實力,六界之内,可謂獨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