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師兄莫非忘記典籍戰争記載，”輝光提醒：“六界多少生靈死于升卿槍刃下。”

猶記得少年時候聽微笙他們玩笑，說：若是戰神歸去冥界，冥神得騰位置。紅蓮業火恐怕燒不盡戰神因果，隻會把鬼域燒穿。莫不如直接棄舍棄九幽，交給鴻騰統治。

“自是看過才如此說，”雍鳴道：“你自對比他與其他人征戰戰力損傷，就可明白。”

鴻騰信奉以殺止殺，最著名戰鬥都是以少勝多。

"他年歲恒久不斷累計才顯得多。"

輝光經雍鳴提醒搜尋識海信息，才知果然如此。

這就是他不及雍鳴原因處，雍鳴總有巧思，大家都喜歡同他親近。

“殺伐過重會遭天道反噬，神君存活久遠，未生心魔，已是證明。”而且，他總是一副笑眯眯樣子審視自己，雖然師傅一直強調那是冷森森不懷好意眼神。

可雍鳴深知，鴻騰對自己從未有惡意。他是魔子，最擅長感受别人惡念。

“掌門師兄總是見解獨到。”輝光稱贊。

說話間，二人已經飛至第三十三天。這裡是神界最高處，靈氣最充裕所在。

雍鳴将先前催生雪蓮拿出。

隻見紮根白雪，植在瓷盆内尋常蓮花，得到靈氣供養，猶如幹旱野草遇到甘霖，舒展身軀瘋狂吞噬靈氣，瘋長。幾息間，擎天蓮葉，墨綠色褪去變成純白。

它依舊沒有生出花苞，感受不到淨化之氣。

師兄弟倆正待細看，就見它迅速變色枯萎，化成一攤詭異黑血，轟然消散。讓人猝不及防！

二人俊臉沉寒，此法似乎也不可以。

二次嘗試，失敗。

三顆存有生氣蓮子還剩兩顆。

輝光第一次碰到這種奇異生長方式，暗道不愧是上古聖物。想到濃黑血色，不由又覺得詭異。

幽黑血液，那是魔族象征。

“隻能去天外天試試。”輝光猜想因剛剛那顆蓮子是在昆侖催發，可能才會生此異狀。

“嗯。”雍鳴應。

天外天，曾是羲皇居所，獨自伫立在三十三天外，自羲皇沉睡，已封閉千萬年，已不是權利象征。

輝光還未成神，無法進入結界。他對雍鳴說：“我将龍族催生術法傳與你。”

這種時候雍鳴不會拒絕，不做虛僞姿态，他凝神細聽，飛速記憶。

天外天是衆神向往之地，那裡靈氣濃郁幾乎凝實。

普通神君并不敢随意沖破結界進入。靈氣過分醇厚，若無強大神魂，頃刻可将身體撐爆。

貪心不足，隻會隕落。

雍鳴穿過結界，剛進入便被充盈靈氣席卷。

神魂像是饑餓很久一般，動蕩不安。随着它狼吞虎咽，不死妖心狂跳躁動不止。

空空山骨突發異象，似是帶着整座山脊重力強壓而下，雍鳴無法駕馭，直接撲趴在地。

地面被砸出一個人形坑洞，轟然聲響驚散鳥獸。

雍鳴整張臉埋進泥土，舌頭下意識舔舐，發現入口泥土居然冰涼帶着甜味。地面哪裡是泥土，分明是凝實靈氣。

昆侖山骨如幹涸湖底源源不斷接收傾瀉水流一般，貪婪而廣闊，不斷吞咽吸收靈氣。

身體無法移動，隻能閉目靜心入定，等待山骨神魂吃飽。

心底不禁輕嘲，苛待這幅軀殼太久，才導緻它們像餓虎撲食一樣迫不及待。

天外天沒有黑夜白天區分，四周鳥獸叫聲不時發出。雍鳴無法确認時間，彷佛過去一天，兩天，還是三天，并未可知。

待身體終于适應這裡靈氣運轉雍鳴起身，神魂殘傷不僅全部修複，法力已經恢複全盛時期。

他疑惑這種異狀，未去深思，心頭擔憂，雪蓮之事還未解決。

神識掃過，發現天外天未有宮殿，也無簡單居所。這林深葉茂，樹影婆娑，形成莽莽蒼蒼之勢。漫山遍野，奇珍異獸随處可見，他們蟄伏着，幽幽獸瞳，盯視雍鳴，強大又危險。

雍鳴是來這是種植蓮子，并不是獵殺異獸。他散發善意，盡量不引起它們恐慌。

按照輝光所教施法，這棵雪蓮正常成長，并不高大，它結出花苞。靈氣環繞，粉嫩純淨，無淨化之力。雍鳴将它丢進一旁池水。它寂寞開在水面，褪色，變白，化成妖異血色，驟然消散。

第二顆，依舊沒有成功。

還剩下最後一顆。

雍鳴雙手小心翼翼捧着，突然失去勇氣，害怕到頭又是一場空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