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愉悅睜開眼瞳,花瓣眸子明媚靈動。
對上那雙無比熟悉,泫然欲泣鳳眸時,方時祺心頭一跳,眼瞳慢慢瞪圓。
隻見他瀑布般銀絲夾雜紅豔發絲披散,仿似純白在火焰内燃燒,漆黑風瞳内赤紅若隐若現,使得秀美五官有股詭異邪魅勾魂攝魄的美。
這幅新生皮囊,美的驚心動魄。
他果然未死!她暗暗想着。
尚不及細思,見他憂傷不已。蓬勃喜悅散去,被洶湧心疼感取代。
嬌小身軀坐起,小手捧住面前俊臉,蹙眉擔憂問:“雍鳴,你怎麼哭了?”
雍鳴大手抓住覆在面上小手本欲将它拿下。可它溫暖柔滑,使他下意識眷戀摩擦。
面前女郎像是看待她心愛情郎一樣,滿是擔憂,情深意切,絕不是僞裝。
這幅樣子,讓雍鳴心底一沉。
“你……”他緊張握住他小手,不自覺攥緊,寒着俊臉問:“是誰?”
方時祺中咒,根本不會滿眼愛慕看他。師姐長大以後,特别在意自己形象,任何時候都是穩重溫和樣子,看向自己目光隻有溫柔關切。
隻有它,妄念殘魂,才會直白熱烈,愛意濃濃。
“我?”女郎不解,疑惑反問:“我是方時祺,你不記得我?”
她秀眉緊簇,又問:“你是不是連今日成婚也忘記了。”
話畢,委屈看着他,貝齒咬着花瓣唇,強忍淚意:“你這些日子跑去何處,留我一個人準備婚禮,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有多害怕。”
眼淚簌簌下落,梨花帶雨直能把世間最硬心腸哭軟。
雍鳴他長一副石頭骨骼,生一副冷硬心腸,見她落淚,更覺毛骨悚然,寒毛倒豎。
“别裝了!”他甩開她的手,吓退一大步,保持距離。
女郎失去他支撐,從虛空摔落在地。
“啊,好疼。”她嬌氣痛呼。
“閉嘴!”雍鳴低吼一聲,似在壓抑憤怒。
聲音冰寒吓得她嬌小身軀一抖。
“你……!”方時祺出身書香之家,家教良好,平時待人接物力圖僞裝溫和,可她并不是真的嬌小姐。
“你吼什麼!”
“還未成婚你就這般反複無常,想在我面前立威麼!”
“道歉。”她氣悶不已,質問完,命令着。
雍鳴冷笑,施法定住她身體,提至面前。神識掃過,發現她神魂清正,不帶一絲魔氣。
由他血肉鑄造身軀,經過雪蓮淨化無任何魔血脈殘留。軀殼恢複正常,暫無異狀,讓他輕輕松一口氣。
妄念已經被淨化,她們融魂。回歸掌控身軀意識那個究竟是誰?
是方時祺?
還是妄念!
雍鳴内心焦躁憂懼,兩個無論是誰,其實都是她一部分,你在憂慮什麼?
失控感攀升,他慎之又慎,還是無法預測所有。
“放開我。”女郎肅着一張小臉,說:“魔魂已死我無任何法力,不是你對手,以後不要随便施對我施法,這種無法反抗感覺,很不舒服!我很不喜歡,你知道麼?”
“方……時祺?”
她這般清雅倔強樣子又不像妄念,可它慣會裝模作樣,也不能保證不是僞裝。
“嗯。”她應一聲,靈動花瓣眼眨動。
“你為何如此反常?”他眯着鳳眸危險打量。
“我怎樣算是正常?”她生氣瞪着他,反問。
“你應該……”對我毫無感情才對。他在心底想着,你,中了妄念咒。
她聰慧機敏,似是猜中他心思,說:“我恢複全部記憶,解開了妄念咒!”
她之前在魔魂識海内不斷透過它重複觀看自己記憶何止千百次,差點沒把自己逼瘋。
早已牢記心間。
重新睜開眼看他還活着好好站在自己面前,喜不自勝。
妄念咒與遺忘咒類似卻是雍鳴獨創,發明咒語時,神并不想解開,未曾創造解咒術法,她怎麼可能解開。
妄念咒,無解。
這一點雍鳴比誰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