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謊。
雍鳴看得清晰,她還冒汗了。
縱然如此,他也為拆穿,反而掀開被子重新躺進去,在她作亂前抓住她雙手。
“再鬧,我隻能讓踏雪陪你睡了。”他威脅。
“夫君真是狠心,它小小一隻,不怕給凍病了。”
“狸貓屬木,可升陽祛邪,它受得住,剛剛好。”
抱着暖呼呼狸奴入睡固然誘人,可貓哪有雍鳴香呢?
日常這個時辰她早睡去,今日被鞭炮吵的無法入睡,折騰到這會兒,早就體力不濟。
方時祺敗在身嬌體弱,頹然認輸:“好了,放手。”
雍鳴松開對她鉗制。小手轉個彎,直接鑽進他衣衫内。
流岚大開衣領,裸露大片白皙肌膚,似是忘記誰是它主人。
小手穿過流暢有力腰線,摸到郎君緊繃脊背,沿着脊柱一路下滑,摸去尾椎。
雍鳴渾身如同過電一般,随着她動作繃直腰身。沉重低喘幾聲,壓抑下奔湧欲望,結印欲施法将人定住。
“睡覺睡覺。”
她手也沒換地兒,戲笑拍兩下,觸感彈性十足。
這地兒肉多,當然手感更好更暖和。
雍鳴苦笑,僵直身體,一動不動。聽到她呼吸漸漸平順,才将她那隻手拉出來。
徹夜未眠。
新年開門鞭炮聲打破方時祺夢境,她擁被坐起。
被内餘溫仍在,證明雍鳴剛起不久。
趿着軟鞋走到衣廂,發現他修韌身形,僅着單衣,背手站在一排排衣袍面前。
方時祺慢慢走過去自後抱住他,仰頭說:“這麼難選嗎?”
雍鳴鳳眸低垂,“我在想,應該給你在添置一些其他衣袍。”
衣廂内五成衣袍她自己設計,而後交給裁縫鋪子裁剪,獨樹一幟,風格鮮明。
她好奇,“還缺什麼?”
“騎裝。”
身體快差到一步三喘,如何鮮衣怒馬?她要求:“那你幫我畫圖樣?”
雍鳴點頭。
新年第一日,歡騰喜慶。而方時祺最不缺紅色衣服,二人一身火紅。
今日她需接待女客,待圓善梳完頭,細細上妝。
雍鳴虛空盤坐,閑适支起一隻手撐住下巴在側旁觀。
她五官精緻,唇紅齒白,無需修飾已經妍麗動人。雙頰撲上水粉,兩抹淡淡的紅,掩去蒼白,顯得氣色好很多。頓時明媚如霞。
“好看麼?”
她展顔一笑,傾國傾城。笑眼澄淨清晰映着他身影,讓雍鳴一陣恍惚。
略顯稚嫩臉龐因胭脂退去青澀,明豔灼灼。
雍鳴誠心贊美:“美極了。”
天空灰暗未明,兩人沿着挂滿紅色福字燈籠的抄手遊廊,行到正廳。
新年第一天的忙碌喧鬧剛剛開始。
早食吃完,方伯輝高坐正廳,夫妻二人分坐下首,受仆人跪拜。
而後,發紅包。
年年如此,今年因為新贅婿全部翻倍變成金子,恭賀之聲洪亮如鐘。
雍鳴頓覺衆仆眼神熱切看向自己。方時祺看進眼底,在旁掩唇偷笑。
夫妻兩人分開行動。
方時祺帶着圓善在花廳招待女客。
雍鳴被方伯輝叫走,應酬一衆男賓。
昨天下午忽然收到名貴蘭花與蒼勁雄渾對聯,來仆言語之中滿是對贅婿稱贊,方伯輝一衆老友不由好奇。
往年多半下午拜訪,今兒忽然半上午就來了。
與前來拜年掌櫃們聚在一堆,不動聲色打量雍鳴。
大婚那夜匆忙一撇,幾月未見,忽然發覺這人俊朗更勝往昔。
一位圓胖掌櫃同相熟掌櫃竊竊低語:“大婚那天酒喝多了,燈火晃眼,隻覺得他身姿挺撥,臉倒沒看清。”
“看來傳言不實。他家巨富,還能苛待兒子麼,怎能餓得跟乞丐似的。”
一人猜測:“或許方家飯食養人呢!姑爺越發俊俏了。”
倒真不似傳聞枯瘦如柴,形容猥瑣。
惹得對他印象模糊盛林夫子竟瞧着他一副聰明相,頗有世家子風範,一看就是個讀書好苗子。
可惜,無心科舉。
老友們眼光毒辣,嫉妒冒酸水,估計不久,方伯輝就能寫出一篇“選婿心得”炫耀。
大家基于好奇心久久不散,管家讓廚房上了幾次點心,最後發現他們舍棄品茶,不知哪裡摸出一壺酒,衆人居然紛紛與姑爺碰杯。
文雅一點的引經據典發現雍鳴對答如流,好感頓升,讓他寫幾幅字瞧瞧。
含蓄的那些人湊在外側看熱鬧。
豪放的喝彩連連。
大廳人聲鼎沸,鬧糟糟一片。
衆人圍着雍鳴,恨不能将他看出一朵花來。
一句句“年少有為”“學富五車”“俊朗無雙”“美若冠玉”等等不時冒出,相談甚歡。
管家瞅着方伯輝揚眉吐氣神情,知道姑爺經此一遭,已經徹底得到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