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師姐是貪戀二師兄美色。
确實,雍鳴傾城之姿。
不過,神仙壽命久遠,總有看淡那一日吧。
到時候自會分出心神欣賞别人顔色。
輝光甚至生出一些期待。
師兄弟倆枯站半天時祺也未哭完,女修眼淚真是比瑤池水還多。
裡面師徒倆人不知聊什麼。
最後,時祺閉關去了,這次是真在閉關。
直至雍鳴半年後醒來,微笙用紅蝠傳訊給她。
時祺隻淡淡回:知道了。
卻并未現身。
雍鳴昏迷期間,鈞行仙君已從時祺那裡知道妖神令之事,勒令二人保密。
聽說她被師傅罰跪三天,雍鳴很是愧疚。
“師傅,是我……主動……”他解釋:“不是,大師姐之錯。蛇毒種在她神魂上,我未找到破解之法,不願見到師姐忍受折磨,才輕薄了她。”他跪在地上,“您處罰我就行,不要生師姐的氣。”
鈞行看着跪在腳邊溫和憔悴徒弟,心底酸酸的,眼眶溢出淚來。
他摸着徒弟烏黑頭發,覺得這倆孩子連頭發觸感都類似。
更覺心酸。
雍鳴除去進學被點到背誦,這輩子第一次講這麼一長串話。
兩情相悅怕是這世間最幸運事情。
難得他們遇到彼此。
可鈞行仙君還是要做那個壞師傅,他裝作不知。
“時祺她身肩重任,收起玩鬧心思修煉去了。沒她纏着你,你也好潛心修行。”
“雍鳴,時祺雖然年歲長你很多,她妖族血脈特殊,實則還是孩童心性。”
鈞行仙君已經感受到伏在腿邊肩頭顫抖起來,他有點說不下去。
室内一時沉默無言。
鈞行仙君對女修和對孩童,觀感類似。
他們一樣赤誠而強大,卻又同樣心軟易碎。
他拿不願繼承掌門之位師妹沒有辦法,隻好自己頂上。
他對兩個徒弟也束手無策,一個已經被他狠心訓斥,半年來一點笑臉也未給他。
一個剛醒來……
還是算了。
一段露水姻緣,時間長了,自然就淡了。
縱觀神仙兩界,十幾萬年曆史,難能湊出一對白首不相離道侶。
修仙其實蠻無聊。
當修為長久停滞不前,又無法突破,不能放任去弄邪魔外道毀掉道心。
隻能在情感裡作死作活。今日在這個道侶那混幾日,明日去那個那裡留幾宿,倒也過得潇灑。
隻是,别亂生孩子。
别生完不養。
别丢給昆侖養。
每年扔到昆侖山腳幼童,晚去一會兒,可能會被冰雪凍死,實在憂心難安,煩不勝煩。
他們昆侖是仙界第一修仙大宗,又不是育嬰堂。
宗小半弟子來曆不詳,無父無母。
不是他們什麼目中無人,千年才收一次徒弟,實則,徒弟太多,教育不過來。
養個修士哪哪不花錢呐。
就這還昧着良心說他們昆侖霸道。
什麼霸道?
哪裡霸道?
怎麼霸道?
“師傅,”雍鳴低啞嗓音将鈞行仙君遊到天際思緒拉回來,“我會找機會同師姐道歉。”
那可太好了,雍鳴果真是六界最貼心弟子。
鈞行仙君暗地裡悄悄松了一口氣。
瞬間覺得蒼老很多。
當昆侖掌門,要處理問題實在太多,不僅影響他煉器速度,還容易短命。
難怪師妹不願意。
幾萬年來,師妹修為早超越自己,面貌還同當年一樣青春貌美。
鈞行仙君一臉沉重施施然離開。
打算找知閑師弟要些滋補仙丹。
實在是心房脆弱,不堪承受。
心累。
雍鳴養病時候,翻閱藥典,精進幾個養顔方子,配置出一副新方,給時祺祛除疤痕。
知閑仙君以前一見雍鳴便眉開眼笑。
這般天資弟子,煉器能學好,丹藥還不是信手拈來。
最近不知為何,俊臉郁郁。
“二師叔,”雍鳴以為是微笙又闖禍惹他生氣,體貼道:“您有什麼事可以吩咐我去做。”
以往知閑巴不得,同雍鳴講解藥典,下下棋,喝喝茶,松松土,一天過得輕松又自在。
末了感歎一句,徒弟還是别人家好。
戀戀不舍分開,盼望雍鳴下次再來。
微笙吃味,道師傅心眼子偏去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