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妖界衆多割據勢力中一個。
統轄大小四千城池,億萬妖衆。
老狼王貪花好色,後宮妖妃數量直媲美魔神後宮。
果然,妖魔兩界這些男修個個不修私德,浪蕩放縱。
幸好雍鳴在昆侖長大,不像他父親一樣有數不清道侶。
若他有朝一日覺醒花心血脈,時祺一定把他跺成肉餡。
真是不湊巧,她剛誤入妖界,就遇到狼王選妃。
從各個城池部落掠奪來貌美女妖,為他們王子高官繁衍子嗣。
她看着眼前一個個善良嬌弱女妖,覺得諷刺。
可沒聽說狼妖族群中有異族王子,這些女妖說到底不過是供他們淩虐工具而已。
“就是這樣,它們連我最小阿弟都殺了,燒了我家……把我抓來……”
白狐傷心之下維持不住人形,一雙獸耳竄出來,時祺偷摸揉了一把,惹得女狐狸撲到她懷裡痛哭。
時祺很少哭。
她的眼淚,落地成花,很容易引人懷疑,所以,她不敢哭。
當然,她雖吃過不少苦,可她有雍鳴安慰,來不及傷心。
内心雖然嫌棄這女狐狸鼻涕眼淚哭的她一身污穢,還是笨拙學起雍鳴,拍拍它後背安慰。
每當這個時候,她就不再假哭,會趁機朝雍鳴提條件。
哪知懷裡女狐狸似乎哭得更傷心。
這跟預想有差距。
時祺僵住。
她思索片刻,壓低聲音幹巴巴說,“我替你報仇。”
“真的麼?”女狐狸抽噎不休,魅惑的狐狸眼又紅又腫,不可置信望向她。
她才十幾歲稚齡而已,為何說出話卻擲地有聲。
“當然。”
時祺摸出手帕擦幹它眼淚,天真一笑,帶着血腥殘忍,湊到狐狸毛茸茸耳邊:“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片刻後,言語如潮在所有妖交頭接耳中迅速蔓延開。
守衛不知她們在密謀什麼。
可它們一門兒心思,全在下流打量這群低賤女妖,幻想着等權貴挑剩下,能輪到自己。
讓它們繁育子嗣是在混淆妖狼高貴血脈,壓根不可能。
帶回去取樂最好。
連買賣靈石都不必給。
因此每年去各地搜羅女妖狼群,總會盡可能多帶妖回來。
妖界混亂不知多少萬年,生靈塗炭,小妖存活艱難。
無人在意它們生死。
當圓月升至半空,前來領人入宮妖狼推開殿門,忽然覺得裡面一向柔弱不堪女妖,竟鋪面而來一股沉靜氣息。
不似往年個個抖如篩糠,或被活活吓死。
妖群中分開一條路,從内施施然走出一道紅色身影。
世間最豔麗嬌花在她面前都會黯然失色。
她站在女妖前面,如夜空明月,襯托周圍女妖暗如星辰。
大殿之上觥籌交錯聲随着紅裙搖曳走進刹那消失。
每一個赤裸上身妖狼身邊都有一個或者兩個甚至三個神情麻木女妖。
她們裸露身體,任妖狼肆意把玩。
不敢反抗。
因為時祺進來,他們淫邪綠瞳懼都發狂盯住她。
時祺是蛇,天性血冷。
她喜歡人身上溫暖,比如雍鳴。
她見過同樣幽綠眼瞳,四師弟輝光。
他表面高冷,實則溫和,一雙眸子總是柔情似水看你,同樣是喜歡,卻是純粹。
不似面前一雙雙隻有霸占,欺淩。
陰冷蛇血,這一刻竟然隐隐沸騰起來。
時祺知道,那不是族群天性改變,而是她正在壓抑獸性弑殺。
她在為馬上大開殺戒,而興奮。
老狼王如今一萬歲,多年享樂下來,體态蒼老臃腫。
他今生見過無數美人,卻沒有一個像殿内這位氣質清雅,明豔不可方物。
仿似天神降臨。
他激動伸出蒼老手臂,壓下想要一親芳澤欲望,盡量聲音平穩說:“快快到我身邊來。”
酒精麻痹他身體,他吃力扶住身邊伺候女妖,站起,渾濁老眼迸射興奮光彩。
時祺嗤笑。
步履穩健,一步一步走向前去。
夜風吹過她衣擺,帶走她身上冷香,穿過大廳每一個角落。
恢弘大殿,奢靡而肮髒。
地闆縫隙裡不知道滲進多少污濁,惡臭無比。
混合酒精汗液以及□□産生腥鹹,污穢不堪。
随侍女妖不願看一個鮮活幹淨生命慘遭毒手,僵硬移開目光,滾燙熱淚滴到腳背上。
尖銳吼叫劃破寂靜,僅是一瞬,戛然而止。
利刃入肉聲音,噗呲響過。
一滴滾燙濺在腳背。
女妖尚未明白那點腥紅是什麼,隻聽身邊“咚”一聲,妖狼王肥碩沉重身軀砸在一邊。
一柄利劍,釘透狼王胸口。
它死不瞑目。
多年夢魇一直反複折磨她,此刻忽然出現一張全新面孔。
入目不再是家人殘缺不堪身體。
也不是滾燙燒灼土地。
沒有窒息濃煙。
她站在一攤鮮血黏膩裡,覺它逐漸發涼。
屠戮她全家劊子手此刻毫無還擊之力。
死了。
她瞪大眼瞳,不可思議看向面前女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