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鳴再次開口:“她有璀璨前程,作為師弟,我會祝福她。”
什麼祝福?!
她是娲皇後裔,帶天地氣運出生,得天獨厚,誰敢為她批命,誰又敢對她施咒!
時祺悲憤交加。
她這一刻忽然明白,雍鳴決意舍棄他們之間情義,一去不回。
可他還是如小時候一樣天真,以為她會放手。
鈞行仙君從不曾在任何方面虧待過時祺。
她總能輕易得到一切。
師傅說:“也不知你何時能體會到這求之不得之苦。”
當下,承師傅所言,她感受到了。
可雍鳴又不能簡單馴服豢養,況她也不舍得。
“瞻前顧後,遲早一無所有。”
識海裡,它聲音越來越清晰。
時祺冷然,“我會得償所願,站在衆神之巅,讓雍鳴再無顧忌。”
她閉上寒光熠熠眼瞳,施法入識海。
仿佛分離最細韌情絲,将那團黑氣,與神魂生生與分割開。
神魂分割之痛,錐心蝕骨。
時祺蜷縮身軀側躺在地,宛若瀕死魚,無力喘息。
細汗密布全身。
身體表面漸漸凝出一層冰霜,神魂卻如墜幽冥被烈火炙烤。
半死半生間,終于将它分離。
它脫身而出,立刻化作虛影。
那身影如她一般曼妙,拖着妖娆蛇尾,歡快遊弋。
它不知愁,也沒有痛。
殘魂隻有一道意念,不惜一切得到雍鳴。
“時祺,”它輕輕喚一聲地上奄奄一息少女。
嗓音輕快,帶着時祺獨有清脆與軟糯:“我時常覺得,雍鳴,是娲皇按照我心意捏成。”
“你看他樣貌清朗,如月皎潔,讓人為之傾倒。”
時祺握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在掌心,滲出血來。
它深深吸一口誘人清香,俯視少女艱難坐正身體。
時祺冷聲:“皮囊而已。”
它笑:“很完美。”
待氣力稍稍恢複。
時祺凝視隻有棱角沒有五官面孔殘魂,念咒将其束縛住。
它掙紮反抗,問:“你分割我出來作甚,煉制傀儡麼?”
“你擾我清修。”
“呵呵……我從你神魂生出一直都在,你可真會冤枉我。你我一體,何苦受這磋磨。”
“我要成神。”時祺布下層層法陣,将它壓制回去,直到變成一點芥子。
等她受過天劫,再看看是否将這縷惡念找回。
時祺徒手撕開結界,将其随意丢進不知哪一界去。
内心裡,時祺也不希望它回來。
她怕,趴會壓抑不住内心欲望,傷害雍鳴。
轉眼,又過百年。
雍鳴一直未能真正出遊。
随着神魔兩界關系越發惡劣,戰争一觸即發。
昆侖身為仙門之首,成為維系各方勢力關系之地。
雍鳴俨然獨當一面,群仙私下議論,他将在此戰之中發揮重大作用。
他無疑是衆修士之中最出色那位。
若不是神界要與仙界聯姻,已達到聯盟。
昆侖神龍見尾不見首大師姐時祺也不會出現在衆仙視線。
奪取雍鳴在一衆仙人眼中風采。
這位仙子以貌美聞名,鈞行仙君言其體弱多病,一直閉關不出。
她名字亦是恰巧印證這一點。
無仙懷疑。
時祺以往連昆侖山都很少出。
當她現身之時,美貌已成陪襯,衆仙畏懼于她身上澎湃氣力。
目光複雜長久凝視她。
聯姻隻是無奈之舉,況且僅是口頭之約,做不得數,時祺并不在意。
她觀雍鳴神色淡淡,似也不放在心上,不禁覺得失望。
反倒是輝光,莫名當真,甚至拿宮殿建造圖紙問她意見。
時祺:……
“四師弟,龍神沒告訴你這是形勢所迫?”
輝光當然知道,可他還抱着渺茫希望。
欺騙自己。
“大師姐與二師兄,不是已經分開很久麼……”他陳述道。
時祺:……
“我倆醉心修煉,”她将圖紙還給輝光:“你早些回神界去吧,昆侖如今危機四伏,你若出事,不好同你父神交代……”
時祺隻是想讓輝光離開,沒想到一語成谶。
魔族不知從何處得知她身份,攻上昆侖,意欲抓住她掌控妖界,共同對付神界。
還是在她一千八百歲渡劫成神這一晚。
二位師叔并昆侖各山長老聚在瑤池為她護法。
當她承受過九十九道天雷,渡劫成功之後,迫不急待飛向山門。
看見千鈞一發之際,雍鳴推開輝光,被魔神利爪穿胸而過,心髒被徒手捏碎。
那一刻,天地寂靜。
厮殺聲失。
離猖狂笑意凝在嘴角。
疑惑對上那雙與他如出一轍鳳目,盈滿輕蔑與嘲諷,緩緩閉上。
優美薄唇勾起一抹滿足笑意。
離在天地搜尋寒晶下落時,偶然得到一絲熟悉魔氣。
追到妖界後失去蹤迹。
他不記得是否是與妖界女妖有過露水情緣,留下血脈。
按法則約束,魔隻能與魔結合,方可生出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