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那過後,陸尋依舊每天都會到她這裡來,風雨不改。
虞香日日對他視若無睹,沒有再開過一次門,沒有再應過一句話。
不願意見他是真,修養也是真。
陸尋打斷了她的閉關,半途把她從山洞裡帶了出來,可早在那以前,她已經受了傷。
若是沒有陸尋,此次的閉關将會持續整整十年。
虞香記得很清楚,前世時候,大師兄将她丢進山洞,又在洞口設下隻有當她晉升方可解開的禁制後,再也沒有問過她的死活。
虞香入關前是開化前期,出關後已是到了入世後期。
一躍五階,就連被譽為超級天才的白衍機都比不上了。
然而十年不見光。
出關時候已是半瘋狀态。
她又笑又哭,渾渾噩噩地去找大師兄,以為這一次終于能得到他的認可。
可當跌跌撞撞地回到宗門,卻是正好撞上了新入門的小師妹的歡迎宴。
賓客來去如潮水。
她認知中個個如高嶺之花清冷孤傲的師兄們像是變了個人,竟是能那樣為小師妹争風吃醋,與她相親相愛。
那一天,虞香像是老鼠一樣躲在陰暗的角落裡,看着她的師兄們拉着小師妹向所有人宣告:
“這是我師妹!”
他們師徒五人站在那裡。
找不到她的一席之地。
後來,大師兄自是再見到了。
她說了些什麼,他又說過些什麼,虞香是記不清了。
她隻記得他其中的一句:
“能有如今成就,你該感謝我。”
……
意識到是陸尋解開了洞口的禁制,帶她離開的時候,虞香便在想,單清什麼時候會來帶她回去。
他不可能不來的。
三位師兄中,當屬大師兄對她最為嚴厲,抓她抓得最緊,無時無刻不督促她修煉,生怕她被邪劍鑽了空子。
果然,在出關後的第五日,虞香等到了他。
他來時陸尋不在,雙開的木門“啪!”一聲被強風吹開時,猶如驚雷一般撞進了虞香耳中。
她餘光裡剛閃過一道銀白,緊接着就聽到對方疾言厲色地對她說:
“跟我回去重新閉關。”
仿佛隻要她表現出任何違抗的意思,他立刻會将她就地正法。
隔着一輪生死重逢昔日故人,虞香也不禁有幾分恍惚。
單清臉上的冷漠神色一如她記憶中大師兄的冰冷。
他視野裡有她在的時候,永遠會微微蹙起眉頭,神情眼神無一不是對她的抵觸。
他曾經說過的那些“哼我就知道會有今日”“二師弟真是糊塗,把這麼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撿了回來”依稀在她耳邊回響。
還有他的痛呼聲。
她當年一劍斬斷了他的右臂,他那一瞬間的震驚仿佛仍在眼前。
而許是見她遲遲不應,此刻在她眼前的單清沉下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