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她笑了笑後,隻說:“……我帶你去見師傅。”
陸尋此話一出,虞香瞬間知到了結果。
方才的天雷都沒能把師傅他老人家請出來,現在去見他,恐怕多半是見不到面的。
這點陸尋一個假師兄不清楚便算了,就連在師傅座下多年的真徒弟也看不清楚。
單清:“她目前傷勢……去師傅那裡看一看也好。”
當察覺到她望過來的視線,單清抿了抿唇,臉色複雜,像是心中有話卻不知該如何說起。
“……一年時間從開化前期到通奧境。”他頓了頓,“我沒想到你能做到這種地步。”
他的話似乎還沒有說完:“……算了,師弟你先去見師傅吧。”
陸尋點頭恩聲後立刻帶她去找師傅。
然而正如虞香所料,他們果然連師傅的面都沒有見着。
大門緊閉,從門後傳出來的聲音如古鐘沉厚,平靜無波瀾。
“天雷異象不會空穴來風。”
“這是她應得的。”
在那刹那間從陸尋身上迸發出來的憤怒情緒讓虞香感到陌生。
陸尋:“應得的?”
他打了聲冷笑,字字句句全是控訴:
“你看不到她夜以繼日的苦心修煉,也看不到單清把她關進山洞閉關以年來計。”
“師傅漠視,師兄冷漠,這難道也全都是她應得的?!”
門後沒有再傳出任何回應。
像是再在這裡多呆一秒都會讓他窒息,陸尋帶着她走了。
虞香從始至終一直保持着沉默。
師傅對她如此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過去她還會覺得心酸,忍不住拿自己的境遇與小師妹的作對比,但她現在已經不會了。
她學會了不再去對别人抱有期待。
隻要沒有了期待,那對方無論說什麼、做什麼,就全都是不痛不癢,不能再傷害到她了。
連虞香自己都已經不再在意。
但這位天降的白給師兄,直到此刻依然咬牙切齒,似在強壓着憤怒。
而察覺到她的視線,他也望了下來。
“你……不生氣嗎?”
虞香默了下,沒有應聲,隻收回了目光,不再看他。
刹那間,她仿佛聽到一聲輕歎。
他的沮喪似在失落于即使是一年的朝夕相伴,兩人的關系依舊毫無進展。
可他再開口時,聲音裡還是含了溫柔笑意。
“不生氣是對的。”
“他們不值得。”
陸尋将她送回了住處,腳步卻踟蹰于院外,不敢進來,隻對着她的背影說:
“那些渡劫法寶……其實你可以用的。”
“我不會害你的。”
“你内傷未痊愈,我想出一趟遠門去尋些好點的療傷草藥回來,這段時間你都見不到我了。”
“虞香師妹,我走了。但若是有事,你盡管聯系我。”
他的尾音消散後許久,虞香才終于轉頭,望向他方才站在的位置。
人已經走了。
原地徒留下了幾枚通訊符。
她沒有撿回來,隻等一陣風來将它們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