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日虞香把自己關進了屋子裡,足不出戶。
陸尋不知道她做什麼,但她隻是對他說有事要忙,讓他不要來打擾,他便安安靜靜地守在門外。
石獅子一樣寸步不移,就連大師兄都被他直接趕走了。
虞香因此能安下心來專注于煉制欺命仙衣。
她前世在小師妹身上見過一次,藏書閣裡又有舊籍解析,這一路下來除了比較耗費靈力元神之外,其它問題都不是很大。
可她的模樣落到陸尋眸中時,大概成了神郁氣悴,形容枯槁。
終于有一日忍不住出聲問她:“虞香師妹,你在做什麼?我真的什麼忙都幫不上嗎?”
虞香掃了他一眼,隻覺他的臉色比她還要慘白。
想起他在齊天山受了傷,轉身從櫃裡摸出個瓶子,倒出兩顆藥,接着示意陸尋:“張嘴。”
“什麼?”
“張嘴。”
陸尋乖乖把嘴張開,由得她把藥丸悶進口中,不假思索地吞了,也不怕是毒藥。
看得虞香直挑了下眉:“你就不問問是什麼?”
結果對方笑了笑:“虞香師妹不會害我的。”
“你都不了解我,怎麼敢這麼說?”
她當年屠殺的修真界修士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從來沒有手軟過一次,陸尋是不知道她曾經做過什麼,才會妄下斷言。
“正是因為了解師妹,我才敢這麼說。”
虞香冷笑:“你怎麼就了解我了?”
她隻是随口一問,陸尋卻較了真,一闆一眼地認真答道:
“我知道的虞香師妹面冷心熱,愛護同門,總是委屈自己也不随意遷怒他人。”
“她比任何人都要向上進取,頑強堅韌。即使命運屢屢待她不公,她也從來不信命,不認命,負隅頑抗,拼争到底。”
陸尋的聲色中總有一種溫柔的堅定,聽得虞香不由生出幾分恍惚感,下意識好像要信了他的話。
随着夜晚清冷的空氣湧入鼻腔,她清醒過來。
“那不是我。”
“你認錯人了。”
“怎會認錯——”
虞香打斷了他:“你回去吧,這件事隻能由我自己來做。”
陸尋被她強硬的轉移話題說得愣了一下,接着抿了抿唇,聲音弱了幾分。
“我想幫你。”
“不必。”虞香不再看他,“很快便結束了,這幾日你回去,不要留在我這裡。”
“為什麼?”
“會有危險。”
“那我更應該要留下了。”
虞香說了句随你,直接關門送客。
陸尋沒有走。
被趕出去後,他一直守在門外。
于是在欺命仙衣将要煉成的那幾日,正好和盜寶的兇獸撞了個正着。
當時虞香察覺到屋外風聲有異,正準備提劍去見,打開門,卻是撞見了陸尋的另外一面。
那膽大妄為的兇獸被他一劍抹喉,身首異處。
而陸尋眸光冰冷,神色冷冽,陌生得俨然如另一個人,直到回頭看她時才有了溫度。
他溫聲道:“師妹,已經沒事了。”
虞香漠然恩聲過後,兩扇木門重新閉合。
“這幾日大概還有數次。”
門外之人先是愣了一下才再開口,虞香望不見他的臉,可隔着木門傳過來的話音除了聽上去悶悶的,似乎還帶了笑意。
“多謝師妹提醒。”
“我不是在提醒你。”
“那就多謝師妹關心了。”
“……”
……
欺命仙衣終于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