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的劍技雖不如謝遠,但生死搏殺從來看得不止是劍技。
單清能成為下任救世門門主,除了他性格穩重的特點,實力也占了很大一部分的原因,總體來說……他會是個勁敵。
虞香腦海中千回百轉的時候,那邊的單清神情漸漸變得堅定了起來,似是終于下定了決心。
她理所當然地認為他接下來該出劍了。
不想,他卻是突然問了一句:
“天宗堂主是否為你所殺?”
虞香搖了搖頭。
“我與他在當日的那一劍後便已兩清,沒有了殺他的理由。”
“但我不殺伯仁,伯仁确實是因我而死。”
單清聞言依然繃着張臉,虞香也看不出來他到底信了沒有,正思量着他心中在想什麼,隻聽他又開始發問。
“你此番回來……是為了什麼?”
“這不能說。”
“可會殃及他人?”
“不會。”
空氣安靜了兩秒。
然後隻見單清忽然背過了身,仿佛從來沒有遇見過她,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
就連那聲“過去吧”,都似乎是在對着空氣說的。
虞香不禁恍惚。
單清問了她那麼多,她本以為他會接着問謝遠一事,再不然就是夏笙笙和不知道怎麼落到了她手裡的追風。
可他閉口不提,像是隻看她搖頭否認,便全然相信了她。
面對單清負手的背影,虞香在與他擦身而過時不禁低聲道别了一句:
“别過。”
他點了點頭,沒有出聲。
虞香通過山門一路往後山走去,期間沒有再遇到旁人。
師傅理應在救世門内。
但全知境高手的心思不可揣摩,他順應天命,很少親身出世去幹預些什麼,門内事務全都交予弟子去做。
夏笙笙則忙着照顧重傷的謝遠,未必知道門内進了生人。
虞香這一路走得一帆風順,直到邁入後山,肉眼已經能看得見封印了邪劍的大陣時,才遭到了真正的阻礙。
白衍機站在了那裡。
正正隔在了她與阿邪的中間。
也不知道他是在那裡站了多久,遙遙看着隻覺得像一個雕塑,薄暮時分的雨打濕了他的衣衫,發尾不時掉下來一滴水。
虞香叫了他一聲。
“師兄。”
他點頭:“你來了。”
白衍機生性潇灑,素來最愛穿白。
今日卻穿了一身玄色。
也不知道是心血來潮,還是心有所感……
打算要親手來為她送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