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實不能怪她,楚沅元身為一個卷王,早早就起了。可是出了洞府才發現,她迷路了,轉悠了許久,磕磕絆絆才到的經論殿。
要不是她機敏,可能早就錯過早課了。
這天劍宗坐擁十萬大山,内外門弟子加起來也不過一萬之數。像她這種新入門的弟子都能分到一個小山頭,平時走在路上都沒什麼人影,隻有幾座主峰和常規活動場所才有點生活氣息。
可真是苦煞了隻靠兩條腿走路的楚沅元,難怪天劍宗内門出行都靠仙鶴,稍微遠一點的路都會累個半死。
本以為來得這麼晚,會挑不到什麼好的位置。
可是中間第三排剛好空出來兩個頂好的小書案,以楚沅元多年大學起早貪黑搶占座位的經驗來看,這個位置不僅能夠将授課台上所有的畫面納入眼中,且剛好與窗戶并排,采光也足,實乃最佳聽課位置。
楚沅元兀自納悶:怎麼新入門的同門一點都不好學呢,白白讓她占了個大便宜。看來大家都還沒被激起學習的鬥志,才會如此憊懶,實在是浪費了大好青春啊!
楚沅元扼腕痛息。
她頂着衆人的‘驚訝’的目光,泰然自若地做坐下。
衆同門瞪大了眼睛,甚至還包含着一絲不可置信。
“她居然敢與...做同桌,她莫不是沒收到消息?”
“勇氣可嘉。”
前桌正好是洛棠,楚沅元問她知不知道大家都在讨論什麼。洛棠還是那副懵懂的樣子,回道:“不知道啊。不過師姐昨天一天沒見你了。”
楚沅元倉促捂住她的嘴,生怕暴露,小心翼翼道:“可别叫我師姐了,我們現在算同輩,你叫我沅元姐也行。”
洛棠是楚不修的關門弟子,是由楚不修親自帶領去點的道心命火,自然不是和楚沅元這些剛入門的弟子一起。
說起來,楚沅元的同門大多數是經過宗門選拔,獲得錄取資格才能來經論殿聽講。等新弟子系統學習了一些道法劍術基本常識,經過宗門大比之後,才能拜師各長老、師叔。
隻有拜師成功,才能算得上是各峰正經弟子。
而洛棠和他們則不同,是直接由内門長老外收的弟子。按理說,輩分比在場的人都要高那麼一點。
楚沅元是楚不修獨女,比洛棠入門早。按輩分,洛棠叫她師姐也沒錯。
隻是目前她遮遮掩掩、改名換姓才好不容易換來的現在,可不能讓洛棠一句話給漏了底朝天。
反正元和沅同音,加之楚沅元比洛棠年長幾歲,叫沅元姐不為過。
洛棠睜着眼睛點頭,她這才拿下手。
楚沅元天生活潑愛湊熱鬧,不一會便和周邊熟稔起來。
“你膽子也真是大,你同桌可是那位宋兄啊!算起來他和我們也是同屆,他是燕長老弟子,想來定是學識淵博之人。隻是傳言他冷酷不近人情,是個劍癡。你身邊的位置就是他常來蹭課的位置,你且小心點,别被他‘凍傷’。”
宋兄?難道是宋祈年?
應該不會那麼湊巧,真要遇到這位,楚沅元那就時日無多了。
事關身家性命,楚沅元問道:“他全名可是宋祈年?”
那人聽了一頭霧水,道:“什麼宋祈年,我說的是宋辭宋道友啊!”
“不是宋祈年啊,那就好!”楚沅元繃緊的弦松了下來,還好不是那天煞孤星,不然真是逼上絕路。
稍後,她好像才意識到什麼似的,慢一拍反應過來,不确定道:“剛剛說的是誰?”
宋辭?宋辭!
楚沅元最不希望這個宋兄是宋祈年,其次就是宋辭。
難道是她坑了的那個宋辭?不,不一定就是那個她認識的人。
還未得到那人回應,隻聽身後一道冷冰冰的聲音傳來:“我就是宋辭。”
楚沅元瞳孔微縮,身上彷佛壓了千斤似的,緩慢轉過身子。
這熟悉的聲音和語氣,楚沅元再也無法自欺欺人。
老話怎麼說: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楚沅元沒有一點點防備就這樣徹底暴露在宋辭目光下。
她是不是該找個大師給自己算一卦,這很難不懷疑楚沅元命裡和姓‘宋’的犯沖。
楚沅元假笑裝作沒事人一樣,和宋辭打招呼:“宋兄許久未見,别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