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圖案看起來還...還挺好看,茉莉繡的這麼淡雅,不知是哪個姐姐的手藝?”楚沅元調笑打趣宋辭。
這東西不是男子用的,男修士活的粗糙,鮮少有人用這麼素雅富有小女兒情态的帕子。應該是哪個情窦初開女修的物件,能被宋辭貼身珍藏,她尋思大抵是心儀這女子。
宋辭罕見惱了,不客氣地拿回手帕,一臉冷漠地大步離開。
陸拾玖也過來休息,他剛過來宋辭就走了。
他問楚沅元:“元妹,你們怎麼了?”
楚沅元攤手,道:“我哪裡知道他怎麼了,脾氣陰晴不定。好心幫他撿個手帕,不過小小調笑了一句,他竟生氣走了。”
“不過那方手帕的圖案确實眼熟,不知道從哪裡看過,我還想問他來着。”
楚沅元覺得莫名其妙。
陸拾玖打圓場,道:“可能宋辭今日心情不大好罷。”
“也許吧!”楚沅元滿不在乎。
下午小弟子帶着他們去給仙鶴放風。當然,陸拾玖還在清掃蘆葦蕩,隻有她和宋辭。
宋辭這回調整好心情,不鹹不淡地跟在楚沅元身側。
楚沅元低聲問:“宋辭,之前你生氣了嗎?”
宋辭道:“你是故意的?”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
楚沅元一頭霧水:“故意?什麼故意?”
他又道:“沒有,我是說早上的事。”
算了,和她争這些也沒什麼意義。
楚沅元情感方面稍微遲鈍了點,不少人都這麼說過。
畢竟能母胎孤寡至今,也是有些不解風情的本事在身上。
聽到沒有後楚沅元竟當真放下心,也許宋辭真的像陸拾玖說的那樣隻是心情不好。
她又興緻勃勃說道:“若是我們運氣不錯,說不定還能看見鶴舞呢。”
宋辭心不在焉地回了個‘嗯’。
前頭帶路弟子聽到她的話,科普道:“現在是冬日,靈鶴畏寒,出現鶴舞的次數比其他季節低上許多。不過也不是沒有,隻是近日那隻領舞的鶴有些郁郁寡歡。”
說罷還目光隐晦地看了楚沅元和宋辭一眼。
楚沅元被那一眼看的滿頭問号。
難道...
小弟子繼續說:“上次救回來之後就一直雙目無神,不吃不喝好幾日了。”
果然是這樣,領舞的是阿紅。
楚沅元心虛,自行請纓:“我看看它,說不定我去了之後就好了呢。”
小弟子知道他們是被罰過來做工,不會再做出什麼出格舉動,就帶他們去了一個水草肥美風景極佳的湖泊周圍。
“這一帶是它喜歡活動的地方,兩位得自己找了,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楚沅元找東西在行,不出半響就找到了阿紅。
隻見阿紅窩在草叢中,目光憂郁地看向湛藍的天空,姿勢優雅帶着淡淡的悲傷。
等它發現楚沅元的時候,已經無處可逃了。
楚沅元笑眯眯地靠近它,阿紅直往後退,吓得像隻鹌鹑。
直到退無可退,它眼中蘊蓄着淚水,這女魔頭又來禍害它了。
阿紅再一次被五花大綁,楚沅元友善說:“聽說你最近不吃不喝,這怎麼能行呢?”
她朝宋辭伸手,宋辭默契地将飼料桶給她。
楚沅元‘啪’的一下,将桶重重放在地上,态度也兇惡起來:“給我吃!”
阿紅迫于淫威之下不得不從。
楚沅元爽了,曾經的你對我愛答不理,一腳踹翻我的飼料盆,現在的我你高攀不起。
阿紅哪敢反抗,吃撐了都不敢停下。
這麼幾日下來,阿紅被吓掉的肉又長了回來,連帶着白鶴長老都對他們和顔悅色了點。
又一日收工,楚沅元哼着輕快的小調收拾東西準備回清修峰,正是結束一天勞作,疲憊松懈且沒有防備的時候。
宋辭在她右手邊一起收拾,他特意選了這個時間段突然出聲:“楚沅元。”
“嗯。”楚沅元無知覺應聲,不明白宋辭突然叫她作甚。愣神一刹那,楚沅元反應過來,硬是将陳述句轉變為疑問句。
“嗯?”她緊張到差點咬到舌頭。
宋辭,你小子,是有點狗在身上的。
她面不改色道:“誰是楚沅元?”心頭卻猛跳,差一點點、就那麼一點點馬甲就掉了。
之前在蕭府的時候,楚沅元以為宋辭識破了‘元楚’的假名,知道了她真名‘楚沅元’,所以才會問她楚家的方向。
後來進了天劍宗,回想過來,宋辭去九雲城那一趟,根本不是找她,原是去找楚不修的。
晴雨峰素來與玉竹林親近,楚不修與燕銜青是師兄弟,秦久月與段靈之又是多年密友,宋辭順道拜訪楚不修也無可厚非。
隻是今天怎麼突然在她耳邊來了一句,宋辭是發現什麼了嗎?
或者說,知道她就是楚沅元。
倆家關系親近,說不得楚沅元小時候就和宋辭見過,而且她和阿爹聚會那夜實在疑點頗多,種種現象之下引起了他懷疑也說得過去。
可是她還不能掉馬甲,至少現在不能。
楚沅元都還沒找着宋祈年的影子,總該讓她知道宋祈年為人如何、性格如何再掉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