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上班時間。
紅色紙人再次出現在幾人面前一一分配了工作任務。
不知是不是因為得罪了紅色紙人的關系,景琰在分配工作時,被分到了位置最靠後的鬼新娘區。
起初她還挺開心。
畢竟鬼新娘這三個字,在她的印象裡是跟大兇、恐怖等字眼劃等号的。
到時她隻要稍微操作一下,難道還怕拿不下那半個小目标回家?
可當她第N次看着西裝男人兩股顫顫地陪同四個鬼遊客拐進隔壁區域時,她傻眼了。
“姐妹兒,你這地是不是有點不争氣,人氣…呃,鬼氣不夠旺啊!”
她拍了拍屁股底下的黑色棺材,略帶惆怅。
回應她的是棺材闆下,指甲劃過闆面“呲啦”的刺耳摩擦聲。
“诶,你别光刨棺材闆啊,我跟你說正事呢,咱們得想想辦法,要不然這裡是真連個鬼影都瞧不見了!”
鬼新娘收回想要掀起棺材闆的鬼手,露出一個陰恻恻的笑。
想,趕緊想,等你違反了規則,我保證第一時間擰下你的腦袋,吃光你的腦子!
“你這是同意了?”
沒聽到棺材裡的抓撓聲,景琰心裡頓時湧起一股期待。
剛才她都直接怼在對方棺材上了,這鬼新娘也就多撓了幾下棺材闆而已,現在突然不吱聲了這麼反常,那肯定就是等着她踩雷好給她來個狠的啊!
好家夥,她離回家不遠了!
景琰“蹭”的從棺材闆上跳下,半蹲着對鬼新娘腦袋位置的棺材闆叩了幾下門,好似怕被隔壁的競争對手聽到一般捂嘴壓低聲音:
“姐妹兒,跟我說說你會啥絕活,有的話趕緊出來整一個,高低能增加些鬼氣不是?”
鬼新娘氣笑了:擰斷你脖子算不算?
這個鬼屋裡哪有什麼其他鬼,所有的一切本就是它為了在飽食一頓前欣賞獵物恐懼、掙紮、崩潰的模樣而存在的。
現在她說的可能無意,但它聽着就好像是讓它整點樂子給他們人類瞧一瞧一樣,多少讓它有點破防了。
鬼新娘擡起鬼手想要掀開棺材闆,可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漏洞偷渡過來,要是因為觸犯了規則而被察覺到…
不行,它可是要降臨現實去享受一頓饕餮盛宴的!
它收回手躺平身體,陰森的目光對上安在棺材闆面上的鏡子。
可瞅到鏡面上僵在嘴邊帶着幾分扭曲的笑,一層層的黑氣還是不受控地從棺材的縫隙中洶湧而出。
景琰瞄了一眼外湧的黑氣,兩眼期待地盯着棺材闆。
等了約莫一分鐘,黑氣漸漸平息,可棺材闆連根釘子都沒有松動。
她心知這是又沒戲了,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一眼棺材,站起身,一偏頭看到西裝男一臉慘白地又一次迎進去四個鬼遊客。
“不争氣啊!”
她扭過頭,目光幽幽地瞄了一眼棺材。
“呲啦。”
指甲劃過棺材闆的摩擦聲再次響起。
她歎了口氣。
這鬼新娘是指望不上了,隻能靠她自己支棱起來了。
她環視了一圈四周。
古舊的老宅挂滿了鮮紅的綢緞,靠牆放的幾把椅子好似新上了紅漆未幹,暗紅色的液體一滴滴黏稠地往地面上落。
離椅子不遠的長桌上擺放着兩個不知道用什麼材質做的牌位,蹭亮蹭亮的。
兩支燃燒到一半的龍鳳蠟燭立在牌位前,散發出一陣陣難聞的焦味。
“姐妹兒,你這婚禮忒寒碜了吧?别的先不說,至少要在這擺上幾桌席吧?
咳,這可不是我餓了想吃席,隻是看你這冷冷清清的沒得一個遊客,忍不住提點小建議。
不過,看你這婚禮的敷衍程度…唉,還是不争氣啊,都做鬼了還這麼窮,那你真要好好檢讨一下你自己了,做鬼的時候有好好努力嗎?”
她好似沒聽見棺材裡越發刺耳的抓撓聲,略帶同情地拍了拍黑色棺材闆,幾步走到長桌前,彎腰看向倆牌位:
“我說姐妹兒這牌位挺特别,夠亮,都能當鏡子使了,哪兒買的?改天我也去買一個備着?”
“嘭!”
劇烈的撞擊聲從背後傳來。
景琰兩眼冒光,死死盯着蹭亮牌位面上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