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琰上藥的技術一如她自己所說,在專業的眼裡就是不合格。
但手藝是不咋地,可該做的步驟也沒錯,清理創口,給傷口消毒…
現在該是上藥了。
她把手上的醫用酒精放回茶幾,拿着噩夢出品的特效藥看了看外面的使用方法。
“剛才清理和消毒疼吧?我下手都這麼輕了,你這肌肉都還是緊繃的,那些個碎玻璃差點都挑不幹淨了。”
“……”那是疼的關系嗎?
林秋白閉着眼,完全不想說話了。
“現在上藥了,應該會好點,你忍忍,别把後背繃得那麼緊啊。”
雖然按着手感是挺不錯的,但硬邦邦地就太考驗技術了!
林秋白眼皮跳了下。
剛才對方指尖輕輕劃過脊背的感覺又浮上心頭。
他喉頭滾動了下。
“我自己來。”
“别鬧了,這後背你自己怎麼上藥?”
她翻了個白眼,俯下身,用沾着藥膏的棉簽一點點塗抹在傷口處。
藥膏剛一敷上傷口,林秋白就感覺灼燒般的疼痛頓時緩解了一大半。
他精神一舒,身體稍稍舒展一些,景琰感覺指尖下肌肉軟了一點,下意識摩挲了幾下。
果然,這樣的手感更加棒了耶!
她偷笑了一聲。
“還好,還好,這藥效還真沒騙人,雖然你這有的傷口挺深,但有這藥就不用再縫合了,你運氣不錯!”
不然這藥箱裡的麻藥就隻有讓鬼昏迷五分鐘的藥量,憑她這不合格的縫合技術,怎麼可能隻要五分鐘就完成?到時他就有的苦吃了。
“你有沒有覺得傷口好一點了?”
“……”
林秋白的注意力哪能還在傷口上?
剛才從脊椎骨上滑過的手指,帶給他的刺激實在有點太大了。
他垂眸忍了又忍,剛想開口說點什麼轉移下注意力,景琰見他不開口,也不糾結他的答案,直接帶起來話題。
“那個,白也他們你有沒有什麼想法啊?”
林秋白架在臉上的眼鏡一陣反光:“你怎麼想的?”
“我麼?嗯…”
她沒有看到對方變得有些危險的神情,隻是覺得這鬼說話的語氣和平時一樣,又加上剛才腳下淡了一層的暗色,心裡已經絲毫沒了危機感。
“就這吧…我都收了他投名狀了,要是不收編的話,不太好吧?何況我們對抗怪談也需要人手不是?”
“你确定對方是來投誠的?”
林秋白和白也雖然的确是第一次見面,但這個怪談世界說大也不大,他們自然對彼此都有所耳聞。
如果對方真來投誠,一個經常帶着隊伍把副本經營到降臨前夕,就選擇急流勇退的鬼,他不覺的對方會沒所圖。
“怎麼不是?投名狀都在我手裡了!”
“投名狀?燙手的山芋想要急于脫手吧。你不是已經知道對方想要避開怪談的真正動機了麼?他這樣…”
“動機是動機,跟他給我投名狀有什麼關系?我們辦事處跟怪談本就是對立,隻要有這個前提在,他就算目的不純又怎樣?不是有你在麼?還怕他?你難道不行麼?”
景琰答得理直氣又壯,反正她已經打定主意了,哪怕對方沒有投誠的意思,她也要把這鍋扣對方腦袋上。
他讓她多出了一個副本,她就借一下他衰神附體般的運氣整垮一下她手上的副本,不行嗎?
一報還一報,很公平啊!
林秋白被她的一番話說的沉默了。
對方的能力的确很強,要不然也不可能每一次都在極短的時間内把一個新手副本經營起來。
要真把這鬼收編了,對于他們的副本無疑是有益的。
可她真的要的是他這種能力麼?恐怕并不是吧…
如果沒有了來自怪談的威脅,白也還會每一次都自毀長城麼?到時她該惱了吧?
他垂下眼睑,嘴角幾不可察地微微上揚。
“喂喂,你别不說話啊,不會不同意吧?”
景琰左等右等沒等來回答,不樂意了:“不是,我才是辦事處的最高負責人吧,反正我說了要收編就收編啊,我這是通知你,可不是跟你商量哦。”
“……”
同意的話就這麼被堵在了喉嚨裡,林秋白臉色有些黑,可景琰低着腦袋完全沒見着,嘴裡還是繼續叭叭地說着。
“我說咱們也大氣點嘛,公是公,私是私,你不能把私心帶到公事上來呐,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