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死難料的副本裡,突然知道自己上了必死名單,又在刹那間幾乎被推到了所有人的對立面,這種精神上的巨大壓力足矣摧毀一個人的所有理智。
可這事落在景琰身上那叫事麼?
那叫喜從天降!
但喜是一回事,被人當成靶子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陰恻恻地笑了笑,兇狠的視線朝着那些目光一一回瞪過去。
“最好都給我安分一點,别說我現在手握車票,就算真打起來你們還不一定是我的對手。
所以把你們的眼神收一收,有什麼想法都給我憋回去,隻要我還在這車上,你們敢給我露出點其他苗頭試試!”
她的态度極為嚣張跋扈,好似十分樂意把自己放在衆人的對立面一般。
老張被這意料之外的變化整得一愣,張了張嘴巴想要說些,景琰的視線突然就盯了上來。
“我說各位與其在這裡想這些有的沒的,還不如盡早找到自己下站的車站呢,對吧,老張?”
“對,你說的對!”
老張十分憨厚地點頭,就像是剛才引起風波的不是他一樣。
景琰對他的态度也不以為意,眉眼一彎地笑了笑,看他的眼神卻是暗藏着探究。
還以為是那司機小動作不斷,鬧了半天原來真是這人在搞事情麼?
但為什麼啊?
他們又不認識,也沒有任何利益沖突,沒理由…
她忽的瞳孔一縮,靈光一閃。
剛才整件事看着是沖她去的,可若是仔細想一想,這又何嘗不是針對一整車人的陷阱?
畢竟她剛才的反應要是遲疑或懦弱了一點,那些人可不會像是現在這般乖乖地坐在車上,一旦車裡人心浮動沒了壓制,可不就得亂起來了?
可他想要車裡的人亂起來又是因為什麼?
她有些想不通老張的目的,畢竟他自己也在車上,一旦真亂起來,他自己又能好到哪裡去?
腦仁疼,感覺急需一個外置大腦。
“有點想念林秋白了啊!”
她目光轉向窗外,嘴角一癟,低喃的語氣裡全是委屈。
這股情緒傳到了意識裡的鬼氣中。
窩在她頭發裡的小蜘蛛眨巴了幾下眼,又想着剛才聽到的低喃聲,漆黑的身體頓時有些黑裡透紅。
景琰沒有察覺到自己發頂上,那跟某鬼有五感連接的小蜘蛛發生的變化,眨巴了幾下眼也就把這股委屈勁壓了下去。
算了,想不透就不想了。
雖然被餓死渴死這個死法着實慘了點,但為了那巨額安撫費貌似也不是不能接受。
至于車上那些心懷鬼胎的人,敢破壞她的騙保…呸,敢破壞她完成任務試試!
【這個小姐姐好強勢啊!我喜歡!】
秦開新看了一眼在面前晃動的手機屏幕,心裡不由得輕笑了一聲。
久絆那家夥的眼力還是一如既往啊。
他目光不着痕迹地環視一圈被壓制下來的其他人,剛才提起的心頓時放了回去。
隻要在隧道之前壓制住這些人的小心思,等環護軍的人一上車,這些人也就翻不起什麼浪花來。
至于景琰售票員的身份問題,他也同樣沒有放在心上。
不說她本人一副鎮定自若,顯然是有底牌的樣子,就算沒有,等那些人一上來他稍一暗示,給她一把門鑰匙這事也就能解決了。
反正到時找久絆給報銷,他們環護軍也不會吃虧就是了。
他擡手推開了擋在自己眼前的手機,眼神陰沉地側目想要警告某人最好認清自己的身份。
可視線觸及鐘靈那閃着星星眼的眼睛,他嘴角抽了抽,無語。
這人絕對不會是環護軍派來卧底的!
但幾次試探下來也不像是那些喊着怪談改變世界口号的蠢貨。
所以這人是怎麼通過尚默的審核混進組織的?
他眼中浮起一絲疑惑又轉瞬間不見,目光在鐘靈和老張身上轉了一個來回。
常年走在危險邊緣鍛煉出來的警報,忽的就這麼在心底拉響了。
他眼眸微眯了一下,依然一副毫無察覺的模樣,視線看向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