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晴奧莫名想到許博文之前說的這村子裡遍處都是蛇的事來,又想到她總是做的那些奇怪的有關于蛇的夢。
不由放緩聲音問道:
“你有常看到蛇嗎?”
浮雨搖頭,又看向了遠方。
許晴奧突然有些急的拉住了他的衣袖,開口問:“你知道文叔的家是在哪嗎?”
她想,她得驗證一下自己的想法,來決定,這個村子是否還能繼續呆下去。
她隻想要一個安定的地方。
“那裡。”
浮雨虛虛一指,許晴奧看過去,似乎是之前她放生那條青蛇還要再盡頭一些的地方。
她得找個時間去看看才行。
……
許晴奧很快就決定行動,但她昨天才剛想到田地的事情,今天就有人來送枕頭了。
來的人是隔壁一家的嫂子,許晴奧有些手足無措的把她讓進了家裡,不太明白她突然找她是幹什麼。
田嫂住在她家隔壁,許晴奧對她的記憶卻十分稀少,她似乎是個沉默寡言,不愛湊到人前的性格。
“晴奧,你準備在這呆多久啊?”
她問的突然,許晴奧不太想說自己是辭了職準備長期呆在這的,隻應付道:
“看情況吧。怎麼了嗎嫂子?”
田嫂露出一個局促的笑:“你爸媽走之前把你們家的田托給我了,我這不是想着你要是呆不久的話也應該用不到田吧?就還是我們家種着算了。”
“你看你們一家都不在這住了,田放到那也是可惜,你小姑娘也不太會種,還是我幫你們種着吧。”
許晴奧靜靜聽了會,田嫂依然在耳邊繼續道:
“你許大哥在外面幹活掙不了幾個錢,唉,咱村子也就這幾處田,我隻好多幹點了。”
她看起來也确實可憐,40多歲的年紀,手掌卻已經幹裂,臉部都是深厚的皺紋,黑發裡偶有白色發絲,看着便是受了許多苦的樣子。許晴奧知道,她家有兩個兒子。
女孩想了想,柔聲道:“田嫂,你拉扯兩個孩子确實辛苦了。不過……我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準備在這多住段時間。這樣吧,田還是你種着,等秋收了,我再隻種一半。等我回了城裡,田還是給你種着,你看怎麼樣?”
田嫂臉上的笑僵了僵,似乎沒想到她的回答,她一季度的收成都不想錯過,但這畢竟是别人家的田,她也不好真的說不給就不給,隻好點了點頭,維持了兩人表面上的體面。
看着田嫂出了家門,許晴奧緩緩呼出了一口氣。
身上出了一層的冷汗,她想,她實在是不擅長跟人打交道或是讨價還價。
到了晚上,許晴奧在院子裡涼快。
“田嫂去你那了?”
手機突然收到了許博文的消息,許晴奧一愣,他怎麼連這個也知道。
“對,怎麼了?”
“晴奧,你想吃什麼我家有的你随便拿,或者我帶你去鎮上買。田嫂的田種的确實是還不夠他們一家吃的,種田很辛苦的,沒必要去要。”
許博文說的很隐晦,許晴奧卻立馬明白了什麼。
“她找你說了?”
許博文那邊道:“她下午找了我爸哭訴。你知道的,你父母讓她幫忙照顧田也是看她可憐,你沒有必要要回去的。”
“我沒有要回去。”許晴奧幾乎是守着手機打字,糾正他的錯誤,“我隻是要在秋收後種一段時間,一半的田而已。”
“你不會種田,沒必要辛苦自己。”
“我家什麼都有,你随便吃就行,不要不好意思。”
許博文接連發了兩條,許晴奧沒回。
她雙手環胸,靠在椅子上發呆,疑心自己進了某個苦情劇,她隻是要種一段時間自己家的田,怎麼像是做錯了什麼呢?
她不明白。
第二天早上,許博文提着幾大袋新鮮的菜來了。
“晴奧,給你帶了點菜。”
他依舊是那副溫柔陽光的大哥哥樣子,把手中提着的東西放到了桌子上,才問她:
“怎麼不回我消息,你生氣了嗎?”
許晴奧沒說話,隻是忙着給自己的兩隻兔子喂吃的,聽到了他的話也隻是搖頭。
許博文歎息一聲,解釋道:
“是我昨天沒了解清楚情況,我今天又去問了田嫂,知道你沒有要回那塊田。我當時的意思不是怪你,隻是怕你辛苦到。”
他抓了抓頭發,望着綁着馬尾的女孩道歉:“不好意思,哥錯怪你了。”
“你要想種田的話,我家給你分半塊,你家那塊田離田嫂家近,她來回也方便,就繼續讓她種好嗎?她昨天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傳出去确實不太好看,畢竟你才剛回村沒多久,我爸也是為了安撫她的心情才讓我找你說的。”
他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許晴奧聽的一股無名火起。
她甚至不是要回本來就是自己家的東西,隻是短暫使用,如果有不便之處為什麼不跟她商量解決,反而是要把她變成一個外人的境地,告訴其他人,讓其他人來決定本該屬于自己的東西呢。
她莫名成了個“惡人”。
許晴奧深呼一口氣,知道許博文每天忙着呢,恐怕是因為主角是她才來浪費時間的,她直接道:“你去忙吧,這件事晚上再讨論。”
這是頭一次,她沒叫他“哥”。
許博文第一次見到許晴奧煩悶的表情,面對的人還是他,他隻好轉身離開不打擾她,留下一句“晚上來找你”,就離開了。
他被叫住。
許晴奧把他拿來的東西遞給他,并不看他道:“我不需要這些。”
許博文表情徹底破裂,驚愕的望着她,後知後覺自己幹了一件大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