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枞是她經常吃到看到的蘑菇,炒起來一股清香,像是大自然的味道,整個村裡大家最常采到的菌子就是它了。
許晴奧自己猜測雞枞賣不出高價,因為太常見,不過沒關系,她自己吃也是很好的一頓飯了。
剛開始,許晴奧沒找到多少菌子,她這翻翻那翻翻,框裡也隻有零散的雞枞。
随着天色徹底大亮,她還以為自己就要這樣帶着零星的菌子走了。
但不知為何,她卻突然運氣爆棚起來,一找一個準。
白白胖胖的菌子被她從枯樹枝裡扒拉出來,雖然沾了滿手的濕潤泥土,但許晴奧卻很開心。
呼吸着林間的新鮮空氣,采着可以賣的菌子,她這是又能掙到錢又能散心,真幸福啊。
她由衷感歎道。
等到天徹底熱了起來,早上十點,許晴奧才不舍的下了山,決定明天還來撿菌子。
順着大路下了山,山上依舊沒幾個人,許晴奧路過大片的田地,成熟的玉米鼓鼓囊囊的挨着,一片綠油油,卻沒見有人在田裡去摘。
她疑惑,這個點,難道不是幹農活的最佳時間嗎,不會大家都去山上找菌子了吧。
不過她在山上倒是沒有碰見太多的人。
一路走到了村口處,果然見有人在村口開着一輛車,那一身黑的人打開後備箱,就這樣往身後的框裡倒菌子。
幾個村民背着背簍,圍繞着販賣人說着話。
許晴奧走過去,安安靜靜的等着他們先賣。
幾乎不到一分鐘,前面排隊的村民似乎就都已經賣完了,許晴奧剛打開手機看了幾眼,這村口竟然就隻剩下她跟那個收貨的男人了。
她有些懵,收的這麼快的嗎。
但還是立馬把腳邊的背簍遞過去,問收菌子的男人:“多少錢一斤的收呢?”
男人拿過菌子,一言不發的就往身後車裡的框子裡倒,許晴奧以為他是要倒進自己的框裡才稱斤數,便也沒管。
但男人收了菌子後什麼也沒說就去自己的包裡拿錢給許晴奧,抽錢時甚至沒有數,動作十分豪邁,嘩啦啦的抽出一大疊遞給了許晴奧。
許晴奧更懵了,傻傻的接過,茫然的問:“不需要稱一下嗎?”
男人卻搖搖頭。
“這一點菌子值這麼多錢?”她聲音有些沙啞,因為震驚不由提高了點音量問。
她剛剛數了一遍,足足有幾千塊,甚至是自己采的一筐沒有全部拿走,男人竟然還把雞枞全部留給了她。
菌子,有這麼值錢嗎?
許晴奧覺得手中灼熱了起來,燙的她有些拿不住,她覺得不對,很不對。
每天都這樣采一點,一個月下來都能掙十幾萬了,想到此她腦袋都漲漲的疼了起來,有這麼好的事情嗎……
男人隻說了句“就是這麼多”,便關了後車門,開上車走了。
留下許晴奧在原地無措的看着手裡的錢。
她茫茫然的帶着這些錢回家,不知道自己前半生都在忙着幹什麼,早知道采菌子這麼掙錢,她就早早回來采了。
今天還隻采了幾個小時就這麼多錢,那明天再多采一會,一個月十幾萬塊都不再話下了,那一年……豈不是?!!!
許晴奧不敢再想下去,隐隐總覺得哪裡不對,但短時間又想不到什麼,隻好先把錢好好收起來。
無論如何,還是先吃飯吧。
她不太認識其他的菇類,不過總覺得所有菌菇中,雞枞最好吃。
用小刷子清理好傘柄和傘帽,許晴奧把它們一個個撕成小長條,剝下幾顆蒜切片,熱鍋冷油炒下,不需要放多少調料就已經很美味了。
又蒸了點米飯,許晴奧特意多做了點,吃不完下午還可以做蛋炒飯吃。
端着碗筷坐在屋檐下,今天并不是太悶,她沒有開風扇都不熱,就這樣一口米飯一口炒雞枞,香的她都想頓頓吃這個。
這樣的生活,才應該是人該過的啊。
她惬意感歎。
一上午掙了這麼多的錢,許晴奧終于安心的躺平了。
夜裡她躺在床上,是懷着幸福的心情入睡的。
時隔許久,許晴奧又一次夢見了那群蛇。
她坐在河邊玩水,周圍可視的地方全部都是溫順睡着的小蛇們。
夢裡的她并不怕,那條熟悉的青蛇似乎比上次夢到時要大了一倍,它悠閑地圈着她,把腦袋放到她的腿上。
許晴奧摸摸它的腦袋,又摸摸它的下巴,青蛇舒服的吐着信子,眼睛半閉不閉的。
許晴奧在這樣的夢裡越陷越深,似乎真的成了一個養蛇人。
但緊接着,許晴奧就被驚醒了。
她知道是哪裡不對了……
那些排隊賣菌子的村民,隻有她是收到了錢的,其他人似乎隻是來充場面排隊的,他們的框裡……大多是空的,還有那個收菌人。
明明是建設大隊裡的一個男人,他的家還是被山石埋了的其中一戶。
根本不是外來的收菌者。
他們,是在演什麼戲嗎?
許晴奧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