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齊霁乖乖應了一聲,把手放上去,周硯站在他身後俯下身來,手壓在他手上,帶着他練。
琴聲從琴鍵上流淌,掌心傳來掌心擦過手背時細膩的觸感,周硯鼻尖嗅到一股淡淡洗發水香味。
掌心的溫度在某個時刻開始無端升高,耳邊的琴聲似乎變得缥缈模糊,而視線裡那時不時輕顫的眼睫,像是一把刷子,輕輕刮過他心上。
酥麻的感覺一路蔓延至心尖。
這一方空氣都好似變的粘稠,凝滞,他仿佛聽到呼吸糾纏的聲音,和心口跳動的聲音,震的耳膜都跟着發了麻。
周硯倏然停了動作,直起身來,拉開距離。
正在認真學習,這回是真的一點都沒走神的齊霁:???
他疑惑的看向周硯:“您怎麼突然停了?”
周硯面無表情:“忽然有點口渴,我先下去喝杯水,你應該差不多會了。”
“……”上來前不是剛剛喝過水?
而且,他并沒有“差不多會了。”
齊霁試圖挽留:“我好像還不太會,您能不能……”
話還未說完,門口傳來一道關門聲,周硯無情的離開了鋼琴室,下樓喝水去了。
“……”行叭。
回顧着剛剛周硯短暫的教學内容,齊霁開始自我領悟。
不過等他領悟的差不多了,都不見下去喝水的周硯有上來的迹象。
什麼水需要喝這麼久?
他還有其他沒弄懂的地方需要問呢。
齊霁停了手上的練習,推開鋼琴室的門,趴在二樓的欄杆上往下看。
金主爸爸又在……嗯,喝冰水。
身體真好。
感慨了一句,他站在二樓上朝周硯招手:“周總,您喝完了沒有?我還有一點問題要問您——”
周硯擡眸,對上一個探出來的腦茸茸腦袋,手一顫,瓶中的水差點灑出來。
又喝了三兩口,擰上瓶蓋,這才不緊不慢的上了樓,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怎麼突然求知欲這麼旺盛?”
“因為我發現了這份工作的真相。”齊霁從欄杆上起身,跟在周硯身後回了琴房:“您放心,我一定會加倍努力,達成您的夙願,保證讓您發的每一分工資都物超所值。”
“???”
“少看一點亂七八糟的書和電視劇。”周硯手插口袋在鋼琴旁站定:“還有什麼不懂的?”
“您不用不好意思,這種事在你們這個圈子裡很常見。”齊霁打量着周硯的神情:“我不會介意,這就是我的工作。”
“……”無效對話。
周硯有些頭疼的掐了掐眉心,單方面結束了這段跨頻聊天:“行了,說問題。”
“……”金主爸爸好像還是有些偶像包袱,不太好意思。
齊霁乖巧的結束了這個話題,拿過自己的小本本,翻開:“這個音符又是什麼意思?還有這裡的指法應該是怎麼彈……”
聽着他巴拉巴拉了一大堆,周硯直接伸手:“給我。”
齊霁想起上次被無情嘲笑和劇透的社死經曆,立刻警惕的合上了自己的小本本,護進懷裡。
這個小本本上除了這些問題,前面還有一些他的随筆,絕對,絕對不能給周硯看到!
周硯對上他的視線:???
齊霁跟他對視一分鐘,露出個尴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周總,侵犯别人的隐私,是不是不太好?”
“别人的隐私?”周硯目光停留在他懷裡的本上,想起剛剛隐約看到的其中一頁:“偷偷畫我,也是你的隐私?”
“!!!”周硯是怎麼看到的!
看着他震驚的表情,周硯極輕的扯了下唇角:“放心,不看前面,隻看問題。”
“是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謊?”
“……”好像是哦。
想了想,齊霁懷着對金主爸爸的信任将信将疑的把小本本遞了出去。
周硯果然很守信,隻看了他記了問題的那幾頁,然後邊示範邊一一為他解決。
齊霁:逐漸放松警惕。
問題解決的差不多,周硯把本子還給齊霁。
齊霁接過:“謝謝您。”
“不客氣,隻是……你覺得我哪裡帥?”周硯眼底閃過一點幾不可見的笑意:“還有,《惡果》的大結局,村裡涉及到買賣殘\殺女性女童的人全部被被抓了,不過不是鬼做的,是警察。”
“!!!”
謝早了!
齊霁不敢置信:“您怎麼看到的!”
“不小心。”
好一個不小心。
齊霁臉都被氣鼓了:“周總,我真的要生氣了!”
周硯擡手揉了下他毛茸茸的腦袋:“想知道大結局又看都不敢看,以後别看恐怖小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