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管家答道。
還在國外,和甯遊清想的沒差。鄧夫人大概不會露面了。原書之中,等到甯少锒铛入獄,鄧夫人扳倒甯家的希望徹底破滅,為了不受牽連,鄧夫人逃到天涯海角,杳無音信。
唉……真是一個異想天開的母親,還有一位異想天開的作者。
甯遊清歎了口氣。
回到家後,甯禮臣和藍可怡都不在,甯遊清假裝在家裡的每一處散步,趁沒有人在立刻趴到地上仔細觀察,看看有沒有家中其他三人的頭發之類的東西。
找了大概半個小時,甯遊清覺得這樣做效率太低了。
甯家太大,雇了足夠多的傭人,每天都在一刻不停地擦洗,把所有地方都擦得發亮,竟然連根頭發都找不到。
再者,因為地方太大,即使找到頭發,也很難确認是誰的。甯遊清甚至找到了藍可怡的一把梳子,梳子上什麼都沒有。看來藍可怡連頭發都不掉的。
好了,再這樣鬼鬼祟祟下去就要被懷疑了。甯遊清決定暫且擱置這個尋親活動,做一些對眼前來說更有意義的事情。
晚飯前,他認真地寫完了今天的作業,背了80個單詞,并且在自己的學習日程本上蓋了印章,以示完成當天的學習任務。
從學生變成社畜是會經曆陣痛,對于甯遊清來說,從社畜變回學生同樣如此。天知道他以前上班的時候最喜歡看自己的打卡表上一個月達成滿勤,周末加班填滿了休息日,最後拿到那點微薄的全勤獎,簡直太爽了。
無法打卡的生活對甯遊清來說少了許多樂趣。
晚飯後,甯遊清和做飯的阿姨打好招呼,又背着包,從車庫裡推了一輛造型精巧的山地車,出了家門。
看看周圍沒人,甯遊清才借着路燈的光,又确認了自行車坐墊後面小小的logo。
真的是牌子貨,價格保守估計五位數,比自己兩世的命加起來還貴。
甯遊清捂着心口,騎着昂貴的自行車,沿着樹蔭大道滑行而去。
李修在學校的時候,吃完晚飯,習慣一個人走一會兒。
然後在體育館背後靠近樹林的長椅坐下,看書,解一些考試不可能會考的題,或者是什麼都不做,什麼也不想,就這麼靜靜坐着。
李修不是憂郁,也并非空虛。隻是不太想和人說話,在甯家也是,在學校也差不多。
于是他要不就獨自投入到某一件事,要不就放空,不思考任何事。
今天李修戴了耳機,任由VOA聽力在耳邊流淌,他有些走神,沒有太仔細聽裡面在說什麼。
天完全黑了,李修坐在一盞路燈之下,一動不動,背影顯得有些寂寥。
有人碰了碰他的肩膀,李修轉過頭去,甯遊清背着包,推着他的自行車,表情有些呲牙咧嘴的。
甯遊清昨天把膝蓋跪廢了,騎車每騎出去多遠就感覺又酸又痛。開弓沒有回頭箭,都出來了,隻得一路騎到學校。
“阿姨晚上煲了好喝的湯,叫我一定要送給你。”
甯遊清獻寶一樣把裝湯的保溫壺拿出來,一屁股坐在李修身邊,擰開了蓋子,才遞給他。
李修不得不接。
其實甯遊清的謊言很拙劣,家裡的阿姨從沒想過送什麼東西來給在學校的李修,讨好李修沒有任何好處。
甯遊清是少爺,誰敢讓少爺給養子送湯?
但甯遊清一副不在乎李修看穿他撒謊的樣子,也不在乎自己看上去很讨好,仿佛樂在其中。
李修喝了湯,味道沒什麼特别的。
“李修,明天要不要一起打球?”
甯遊清快樂地問他,找話題,冒傻氣。
“我不會打球。”
李修不鹹不淡地答道。
“那沒事,我們可以一起學啊!找個人教我們。”
甯遊清完全忽略李修語氣中隐隐的拒絕,舉起雙手朝空氣投了個籃球,他并不是很習慣這個動作,做得有些滑稽。
李修是會打球的。但他在球場上無一不被對手和隊友針對,漸漸就不打了。
要和甯遊清一起打球?以前想都沒想過。
而且甯遊清球技很爛,全仗着自己是甯少在球場上折磨人,李修以前在無意間看過。
不太想和甯遊清打球。
“對了,有幾道題,你能給我講講嗎?”
甯遊清從自己包裡掏出題,有些羞澀地問道。
李修本來不願開口多說話,甯遊清一拿出題來,他就不得不說話了。
奇怪的是,他一講題,甯遊清就肉眼可見地興奮了起來。
好在甯遊清不是真的無可救藥,很多地方一點就通,給他講題沒有想象中那麼困難。
知識!好多知識!我徜徉在知識的海洋之中!
李修不愧是天才,解題思路好優雅,甯遊清沐浴在學神的光輝之中,如饑似渴地學習着。
“那這一道題……我是不是可以這樣……”
兩個人的頭挨在一塊,在寂靜的路燈下窸窸窣窣地讨論着,甯遊清的語氣輕松活潑。
好像回到了小時候一樣。
不知道是誰的心裡,突然泛起了這樣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