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禮臣看着甯遊清的成績單,面露狐疑。
沉思了一會兒,他拿起電話,撥通了紀律主任的電話。
甯禮臣時常為兒子的教育感到頭疼。
說句心裡話,他覺得甯遊清和自己并不像。
甯禮臣并非白手起家。他出身書香門第,祖父輩都是高級知識分子,到他這一代開枝散葉,甯禮臣是經商最成功的一個。
他經商,讀書的時候成績也很優異,後來當兵,轉業,創業,走到現在足足花了十五年。甯家上一輩的學究們從不看好他走上的路,到如今人人仰仗他,這十五年裡,甯禮臣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
除了甯遊清這個孩子。
他當然不是說藍可怡如何……甯禮臣對藍可怡用情至深,從來不會懷疑藍可怡背叛自己。
就算藍可怡背叛了他,甯禮臣還能怎麼樣?最後也會選擇把她原諒。
他們之間就是這樣的關系。
但是甯遊清……唉,甯遊清。
甯遊清一點也不像他。
如果他們隻是普通人家,甯遊清普普通通地混日子,也就罷了。
但他是甯禮臣的兒子!
甯禮臣打拼下來的一切,他真不放心交給甯遊清。
如果甯遊清有幾分像李修就好了。
李修是甯禮臣當兵時期戰友的孩子。他的父親随甯禮臣一起打拼,是甯禮臣的心腹。可惜英年早逝。
甯禮臣還記得他是個天性孟浪,敢闖敢拼之人。當兵時期雖苦,也時常叫甯禮臣懷念。
所以對李修這個孩子,他總是覺得親切。隻是基于種種考量,無法全心全意地視如己出。
對于甯遊清,甯禮臣本來有打算明年送他出國念一年預科,然後考學,多少鍍鍍金,學點東西。
至于李修,他當然也一起送去。既培養李修做甯遊清的心腹,又保證李修的忠誠。
可是,甯遊清那個樣子,甯禮臣完全不放心他出國。
就怕這小子一出國,遠離了甯禮臣的手掌心,開始放飛自我,到處鬼混。
以甯遊清高一的混賬程度,說句難聽的,甯禮臣都怕他吸毒。
如果不是甯禮臣不放心,甯禮臣本來高中就準備把甯遊清送出去的。
當然,這是甯禮臣原本的規劃,沒有透露給甯遊清。以防他撒潑打滾,找藍可怡裝可憐。
管教兒子比做生意難太多了,甯禮臣至今都沒參透。
今年也是流年不利,因為生意上的事情,甯遊清被綁,遭了大罪。甯禮臣一邊擔心甯遊清的安危,一邊關注甯氏股價的波動。
最好是兩邊都不要受影響。
結果也沒有出甯禮臣的意料。他知道對面最多能做到什麼程度。
他甯禮臣的兒子沒那麼容易死。
經此一役,甯遊清好像有點……開了竅?
甯禮臣和學校的紀律主任通了電話,了解了甯遊清這次考試的情況。
挂下電話,他的眉頭仍然沒有松開。帶着困惑,又轉而打電話給吳管家。
吳管家正一如既往地在甯家矜矜業業,接到甯禮臣的電話,立刻接起。
“老吳,小清現在在幹什麼?”
吳管家追尋了一下甯少的蹤迹,回話:“少爺正在自己房間寫功課呢。”
甯禮臣有些驚到了,道:“周末晚上他也用功?”
吳管家:“是,我剛剛進房給少爺送了些點心水果,他确實在學習。”
甯禮臣:“……他最近都這樣?”
吳管家:“少爺最近都是一心向學的。”
甯禮臣這段時間忙,很少回家,沒有注意到甯遊清的變化。
吳管家一直處理甯家上下大小事物,深受信任。甯禮臣接着問:“老吳,你說小清最近是怎麼了?他以前完全沒個人樣。”
老吳即使當了這麼多年的老管家,也很規矩,不會在甯禮臣面前置喙少爺一句。
“少爺這個情況……我鬥膽猜測,是上次那件事之後……”
甯禮臣:“老吳,你的意思是……小清出事之後,開始學好了?”
吳管家:“是這個意思。少爺最近在學校挺順利的,在家也經常溫習功課,非常刻苦。”
以前甯少在學校惹事被抓,經常給吳管家打電話,叫他趕去處理。
最近吳管家倒是不忙這個了,松快許多。
甯禮臣之前還一直不信,聽了吳管家的話,有些喜出望外。
挂了電話,甯禮臣的眉頭也松開了。
看了甯遊清的成績單,甯禮臣不能夠信,以為甯遊清耍了手段。畢竟這排名實在太誇張,甯禮臣想信,也不知道怎麼信。
給學校主任打了電話,說甯遊清這成績是真金白銀的。甯禮臣以為自己在做夢。
等問了吳管家,心裡的大石頭才終于落下地來。
甯遊清學好了。
雖然代價有些慘重。
……算了,就憑這小子以前的惡劣程度,沒有吃一記狠的,估計這輩子是很難學好了。
大概是曾經落到極其危險的境地,差點丢了命,讓他這個不學無術的兒子終于珍惜起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