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故意找茬!”
遠處突然傳來程臨憤怒的聲音。
方縱意迅速轉頭,結果看見程臨面前站着一個……晦氣的人。
池越水,整個豪門圈子裡最愛四處挑事的人,出了名的人嫌狗厭,關鍵是這家夥不罵人不打人,最愛暗搓搓的膈應人,誰要是被他盯上就像被老鼠屎粘上一樣惡心。
依程臨的性格不可能請這個玩意兒,絕對是他沒有被邀請然後故意來找事的。
宴會主人那邊鬧起了事兒,其餘跳舞的賓客紛紛停下來圍觀,不論什麼時候人都愛看熱鬧。
方縱意對這種熱鬧沒興趣,耐不住夏嶽陽他們突然蹿出來把他拽了過去,他正煩的不行,想推開這群人遠離一切紛争,可惜力氣太小,被生拉硬拽着推到了人群中。
那邊還在對峙。
池越水笑呵呵:“我不就說了句你的胸針是假的嘛,何必如此生氣,畢竟誰都有看走眼的時候。”
程臨擰起眉毛:“這是我哥送我的生日禮物,你憑什麼說是假的?”
“哦,你哥送的啊,我還以為是你的新男朋友送的。”池越水看上去滿臉失望,他指了指自己胸前的玫瑰胸針,“看見沒,這才是真品。”
“國内最優秀的珠寶設計師湯雪和她的愛徒 Rain聯手設計的‘心瑰’,光是這顆紅寶石就價值連城,你再看看你胸前那個,寶石那麼小,一看就是赝品。”池越水對着這枚胸針侃侃而談,好像這枚胸針是他設計的似的,“你哥被坑了吧。”
程臨确實對這枚胸針一無所知,他隻知道這是他哥送的,至于什麼設計師什麼名字他完全沒在意過。
而旁邊的方縱意則一眼看透,程家大少爺再蠢也不可能買到赝品送弟弟,八成是池越水這家夥故意做了個赝品來潑髒水的,反正他的目的就是攪渾程臨的生日宴,讓他不痛快罷了。
真惡劣。
但是眼下這情況也沒人能證明這枚胸針的真假,越争執隻會越加重池越水的氣焰罷了。
方縱意不喜歡這種氣氛,他默默朝後退了一步,剛退出去半個身子,耳畔就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倒是認為程少爺身上那枚才是真品。”
方縱意順着衆人目光望過去,聞年站在人群後方,一步一步走上前,他碎發全部梳了上去,使得狹長深邃的眉眼愈發清晰,面目俊美得如同一幅油畫。
他長身鶴立,深色西裝筆挺,領帶特意選擇了跟方縱意相同的香槟色,領帶夾小巧精緻,樣式獨特,往中央一站,周身氣場十分潇灑倜傥,跟平常慵懶的模樣一比簡直判若兩人。
看上去成熟不少。
這家夥怎麼回事?
池越水望見來人不免被容貌一驚,緊接着冷嘲熱諷:“你又是誰,憑什麼說他身上是真的?”
聞年冷冷瞥他一眼:“因為‘心瑰’這個作品分兩部分,程少爺身上的是一半,另一半在這裡。”
他搖晃着手中的禮盒,當着衆人的面打開裡面的方盒,盒内靜靜躺着玫瑰胸針的另一半,程臨将自己胸前的胸針取下,發現這兩枚胸針的玫瑰葉片恰好能拼成一個心形。
程臨的胸針和池越水身上的赝品用材做工基本一緻,唯一的區别就是葉片的走勢不同。
人群中發出籲聲。
池越水惱羞成怒,大怒:“你說是一對就是一對,你誰呀你!”
聞年不緊不慢從身上掏出一張請柬,被邀請人的位置寫着“湯雪”,他的語氣平緩有禮:“家師湯雪受程家大少爺所邀參加二少爺的生日宴,奈何跟工作行程有沖突,讓我來替她把剩下一半胸針送來。”
“家師讓我捎句話,祝程二少爺跟心上人長長久久。”
池越水整個臉都青了,這輩子從來沒這麼丢人過:“你、你是……”
“很不巧,‘心瑰’的葉片部分恰好是我畫的,而且糾正一下,寶石并不是越大才稀有珍貴,池公子身上這枚紅寶石恐怕還沒頭頂的吊燈貴。”聞年輕輕勾起唇角,眼神卻沒有一絲溫度看向制作赝品的池越水,“你好,我是Rain。”
正主親自打假,算是踢到鐵闆了。
人群中不知是誰突然發出嘲笑聲,緊接着笑聲開始傳染,以至于整個舞廳充斥着歡快的聲音,池越水鐵青着臉拂袖而去。
這回丢了個大人,估摸着池公子近幾個月都不會再出門惹事了,真是大快人心。
程臨十分感激地望着突然出現救場的聞年,真誠道:“真的非常謝謝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聞年笑着說:“要謝就謝我的男朋友吧,要不是他來參加生日宴,我也不會過來。”
“你男朋友是……?”
方縱意總算從人群裡把自己扒拉出來,大步邁向舞廳中央,往聞年身邊一站,聞年順手把他攬進懷裡。小少爺矜貴高傲地擡起下巴:“介紹一下,我男朋友聞年。”
話音一出,原本看完熱鬧打算散開的人再度聚了回來,一個個瞪大眼睛看着這邊。
“可以開始你的感謝了,程二少爺。”
程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