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起落,w市到j市的航班有兩個小時,孟方其沒休息,找了本書看。
剛登機時有乘客認出了他,想要合照,章弈很多時候不讓他給簽名和合照,孟方其以前被人拿這個做過官司,所以章弈後來對這方面的事都很重視。
不過鑒于孟方其已經很久沒出現在大衆視野,章弈這次就沒攔,合照的小姑娘激動得眼睛都紅了,磕巴了半天沒說出話,孟方其失笑,又安慰了她兩句才坐回自己的座位。
章弈在一旁拿着電腦處理工作,眉頭緊鎖,頭上隐隐冒着黑氣,孟方其很識趣,也沒再逗章弈。
兩人下飛機之後走了VIP通道,章弈電話響了,接起來之後跟孟方其說:“邱總親自來接了。”随後又看了一下微信消息,美滋滋道:“你嫂子也來接我了,那你直接和邱總走吧,明天拍攝之前我和司機去拉你。”
邱凱是孟方其公司的老闆,也是孟方其的發小,但兩人搭夥也不過四五年,是孟方其從國外治療回來之後才聚到一起的。邱凱之前倒是有心把孟方其挖過來,但孟方其自出道就和前東家合作,直到出了那事才解約,回國複出之後便帶着章弈跳槽到了邱凱那。
邱凱家裡是做實業的,很看不上娛樂圈,但邱凱在家排行老三,哥哥姐姐都年少有為,自然也不缺他這個遊戲人間的二世祖回去頂班。邱凱樂得自在,加上簽了孟方其這麼一個閃亮亮的台柱子,邱凱對他這份娛樂圈的事業也上心多了。
孟方其老遠就看見了穿得和行為藝術家一樣的邱凱,和他身後那輛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改了色的科尼塞克,孟方其沒的想起了那個開着樸素的路虎的小朋友。
“老孟!”邱凱在地下車庫也戴着墨鏡裝逼,孟方其都快走到他臉上了才被注意到。
孟方其打開車門上車,瞟了他一眼:“有空還是查查眼睛去,别還沒老呢就看不清牌了。”
邱凱鈍感力超強:“改天就挂個專家号瞅瞅去,謝謝影帝關心。”
孟方其不想理他,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頤氣指使道:“我要回姥姥家。”
邱凱大驚失色,摘掉墨鏡控訴他:“你這麼久沒見我,居然都不想我?我還說帶你去我新開的會所玩兒去。”
孟方其靠得不大舒服,動了動調整姿勢:“不去。我已經過了愛玩兒的年紀了,我要回家看姥姥。”
邱凱撇撇嘴發動車,猛烈的推背感弄得孟方其更不舒服,他越發思念周樾開的路虎:“你什麼時候能不愛開跑車了,不覺得每天都陷在地裡低人一等嗎。”
邱凱很無語:“誰像你一樣那麼樸素,再說了,我這車就是真陷地裡,也高所有人一頭好嗎?”
孟方其想說就有人這樣,但他懶得和邱凱解釋。
邱凱歎了口氣,妥協道:“好吧,那我也和你一起去姥姥家吃飯好了,白打扮了一頓。”
孟方其掉頭端詳了一下他:“你這是改走無性别路線了?又受什麼情傷了?”
邱凱确實受情傷了,但和孟方其這個三十多歲還不開花的鐵樹讨論他的情感問題沒有任何意義,隻會收到一頓嘲諷。
邱凱岔開話題:“别說我了,你和那個小朋友又是怎麼一回事兒,章弈說你倆天天出去約飯。”
孟方其笑了一下:“還沒怎麼回事兒呢,但确實挺想有一回事兒的。”
邱凱停下車等紅燈,好言勸谏道:“你最好是認真的,姓周的小孩兒可不是能随便談談的,他舅舅前兩天又往上升了。”
孟方其想起周樾亮亮的眼睛,心裡劃過一陣觸動:“我什麼時候不認真。”
邱凱感歎:“也是。”
孟方其出道這麼多年,圈内圈外不少男男女女前仆後繼,但孟方其都無動于衷,相當潔身自好。要真說起來,也隻在二十歲的時候短暫地談過那麼一個,不過談了不久就分了,邱凱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孟方其自那之後仿佛遁入空門,再不談感情。
但邱凱嘴賤,還是想問問:“你和沈良還聯系嗎,他好像這些年也再沒回來過。”
沈良就是孟方其談過的那位,兩人分手後出國深造,後面似乎就留在了國外任教。
孟方其搖搖頭:“我早把他删了,但他每年過年都給我姥姥發拜年信息。”
這倒也不違和,沈良原本就是孟方其姥姥的學生,不然兩人也不會認識。
邱凱百轉千回地“哦~”了一聲,孟方其不想理他。
孟方其姥姥今年才搬了新家,是個環境很好的新小區,孟方其也沒來過幾次,于是帶着邱凱一起找門,最後還是邱凱認出了孟方其姥姥在院子裡養的花。
孟方其敲了敲門,屋子裡的人來得很快,腳步聲急匆匆的,孟方其擔憂道:“姥你慢點走。”
門打開了,姥姥穿着一身香雲紗旗袍,頭發挽得精緻,看着氣色也很好,孟方其笑:“崔教授怎麼越活越年輕了。”
崔教授語氣略帶責怪道:“就你嘴貧。這麼久不回來,我還以為你把我老婆子都忘了。”
邱凱站在孟方其身後被堵得很嚴實,于是伸手揮了揮:“姥姥我也來了!”
崔教授拉着他倆往屋裡走,嘴裡還念叨着:“小邱最近怎麼變成這副打扮了,又失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