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莫寒很早就起來了。他睡不慣這麼好的床，枕頭和床墊都太軟了，躺得他渾身難受，加上心裡有事，翻來覆去幾乎一夜未眠。

開門的同時隔壁房間的陸深也推開門，兩人對視一眼又同時瞥開。陸深是被吓的，感覺多看一眼就會被揍。

莫寒則是有點尴尬，昨晚的動靜不知道他有沒有注意到，最好他睡得死，不然隻能揍到他失憶了……

各懷心思的兩人一前一後的往樓下走，正好碰到賀修霆也下樓，有賀修霆作伴陸深的恐懼減輕一些，三人一同前往餐廳。

陸深奇怪地問，“你腿怎麼一瘸一拐的？”

不是腿是屁股，走路的時候會牽扯到裡面的肌肉，到現在還疼着，賀修霆假裝鎮定地回，“昨晚洗澡的時候不小心滑倒了。”

“你的嗓子怎麼這麼啞？”

“睡覺忘記關窗戶有點着涼。”

陸深睨笑。呵，現在假話真是張口就來了，當他是薇姨好糊弄，還是以為他是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

陸深對莫寒的不滿又加深一層，都是這個人，帶壞賀小年！

傭人已經備好了粵式早茶，許薇和姐妹約了去插花，便一早出了門，于是餐桌上隻有他們三個人，陸深經常來賀修霆家玩耍留宿，熟門熟路地坐下來享用早點。

餐桌上，莫寒殷勤的為賀修霆倒茶水、夾點心，能看得出他對賀修霆是真的好，不是刻意巴結，是真的用心。

陸深察覺到賀修霆好像有點不高興，從下樓開始就沒有正眼瞧莫寒，莫寒還是一直為他服務，賀修霆雖然沒理他，但也沒拒絕他的讨好。

這是怎麼了？吵架了？

陸深不明白他們相處的模式，隻能埋頭吃飯，恐被波及，引火上身。

吃完早飯陸深就溜了，他早起是因為約了朋友去打球，不然按平時放假他肯定會睡到十一二點，陸深離開後，莫寒也說不打擾了，因為他今天是早班，十點前要到Gide。

不能影響寒哥賺錢買金戒指，賀修霆癟着嘴送莫寒出去，他走在前，莫寒像保镖一樣跟在後面。

高檔别墅區的綠化做得非常好，種植了許多四季皆宜的名貴植物，還建造了假山和一個很大的人工湖，莫寒卻無心欣賞，看着賀修霆的背影，不知道該怎麼哄才好。

見四下無人，莫寒大步上前，牽住賀修霆的手，賀修霆想甩開，但被莫寒緊緊牽着。

“還在生氣？”

“我沒生氣。”

“好好，沒生氣，那你笑一下。”

賀修霆笑不出來，他眉目低垂，失落地說，“沒生你氣，我生我自己的氣，為什麼沒能早點遇見你，為什麼沒能成為你的第一個。”

“這有什麼好成為的？現在就很好，合适的時間遇到合适的人，或許早點遇到的我……你不會喜歡。”

早年因為生活的壓力他脾氣不好，戾氣很重，酗酒酗煙，也會怨天尤人，恨不得地球爆炸，世界毀滅，這樣的他連自己都讨厭更别說賀修霆了。

現在的成熟是閱曆的積累和歲月的沉澱，賀修霆喜歡的是這樣的他，如果是從前的莫寒出現在他面前，他們肯定不會有接下去的故事了。

莫寒悄聲調戲道，“現在剛剛好，再早點你才小學生，讓我等到你十八歲，想憋死我啊？”

賀修霆耳根子瞬間紅了。莫寒的話令他茅塞頓開，愛情中人的出場順序很重要，雖然他出得晚但他走得遠啊。

他一定能和寒哥走到最後。

賀修霆最終忍不了分别，一起跟去了Gide，這次他自信亮出自己的身份證，門口的安保認真審核了一遍放他進去。

這個時間沒什麼客人，賀修霆坐在吧台的高椅上看莫寒備料，時不時被投喂一顆青提，一塊西瓜。後來實在沒事，莫寒給他講調酒的知識，包括如何選擇基酒、準備輔料、混合的技法等等。

賀修霆拿起酒單，看看有什麼好喝的，他之前就可饞這裡的雞尾酒了，現在終于能名正言順的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