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修霆偷偷給莫寒塞了紙條,留了自己的所在位置,等着莫寒來找他。
雖然莫寒這人說話向來不算數,但賀修霆相信莫寒這次不會騙他。
回到安置點,賀修霆生病幹不了重活,被派去給遇難者家屬作情緒疏導,要是昨天他肯定疏導不了一點,可能還會和遇難者家屬一起抱頭痛哭,但今天不一樣了,賀修霆耐心地安慰,勸他們想開些,隻要人活着,一切都是有希望的。
夕陽西下,疏導時間結束,賀修霆低頭在紙上總結記錄,面前又坐下一位,賀修霆勾起溫柔的淺笑擡起頭道,“抱歉,咨詢時間已經結束了,請明天……”
賀修霆看着面前的男人微怔,随後撇下嘴角,将手中的圓珠筆砸向男人,嗔怒道,“怎麼來得這麼晚!”
姗姗來遲的莫寒接住筆,重新塞回賀修霆手中,順勢牽住賀修霆的手道歉,“對不起,事情比我預計的多,這會兒我也不能多待,還要趕回另一邊的安置點值夜巡邏,以防不測。”
賀修霆暫時收起自己的小脾氣,趁有時間多看兩眼莫寒,直到現在他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害怕是自己太過想念莫寒而做的一場夢。
他目不轉睛地盯着莫寒看了又看,說,“快!你快掐我一下,讓我知道這不是在做夢。”
莫寒走到賀修霆面前半蹲下,擡頭覆上他的唇,貼着他的唇瓣輾轉,賀修霆愣了一下也很快回應起莫寒的吻,正當他忘情時,唇上一痛,莫寒咬了他一口。
賀修霆氣道,“你幹嘛!”
“疼麼?”
“疼死了。”
“那就證明不是夢。”莫寒又用舌頭輕輕舔舐賀修霆的傷口,像條讨好主人的大狗。
賀修霆臉蛋漲紅,生氣地推了一下莫寒說,“神經病啊你!你又不喜歡我,你親我幹什麼?”
“我……”莫寒語塞,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賀修霆繼續咄咄逼人,“面對不喜歡的人你也親得下去是麼?”
莫寒抿唇看着賀修霆,眼中閃爍着複雜的神色。
賀修霆來得匆忙,沒有帶換洗的衣服,原先的高定西服髒破得穿不了了,小梅幫他借了村民的衣服來,寬大的衣服套在賀修霆瘦弱的軀體裡,面容憔悴,一看就是沒休息好,眼睛哭得像核桃一樣腫,還有那雙本該是彈琴寫字的手,剛才過來的時候聽那個女志願者說,是為了找他徒手挖泥坑而受傷的,莫寒心疼又自責。
賀修霆為他付出那麼多的犧牲和改變,自己因為心裡的自卑,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賀修霆,他真該死。
賀修霆總是直率地表達對他的感情,他也應該更坦率一些,好好的告訴賀修霆,無論是十年前一見鐘情,還是十年後酒吧重逢,亦是在這十年間,自己都一直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