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七回到店後,将手機扔給小敖就直奔與店面相連的卧室:“有什麼事你處理。”
小敖早已習慣地坐到沙發上,見外面天色開始泛起魚肚白,也打消了繼續讓孤魂野鬼進店吃飯的想法。
一直到中午,卧室裡才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小敖拿着手機進了屋。
“徐叔叔和白哥哥都找過你,還有一些聯系你處理房子的。”
韓七一邊示意将手機遞給他,一邊伸着長長的懶腰。
“我看看啊……”
在解鎖的一瞬間,電話鈴聲響起,韓七一看來電顯示:“老頭還挺會卡時間。”
“喂,師父。”
“嗯,睡醒了?”
韓七無奈:“師父,你那算命的能耐就不要用在這種小事上了。”
“哼,誰和你一樣,不好好學算命,這種小事你都算不好。”
“唉,行。”韓七打了個哈欠,驢唇不對馬嘴的回道,這麼多年關于算命的事他聽的耳朵都起繭了。
“行了,和你說話就生氣。”師父語氣中的嫌棄表現得明明白白,“你問問白栩什麼時候有空,你帶他回來認認門,也讓那些不長眼的徹底遠離他。”
“好,我知道了。”
“嗯,挂了吧。”
白栩的吸鬼體質一直靠着護身符等外在挂件隔絕着,一旦将護身符取下,吸引的鬼會瞬間成倍增加,所以這麼多年白栩一直在身上挂着七八個裝飾品,都是韓七和師父給的。
當韓七領着白栩回到問鶴山拜過祖師爺,被承認是自家人後,吸鬼體質也會減輕,到時候再取下護身符也會安全一陣子。
韓七先給徐弘山回了電話,電話在嘟了一聲後立刻接通:“徐哥,怎麼了?”
“王一标是小安殺的。”徐弘山直接進入正題。
韓七沒有絲毫意外,之前何蓮花故意在河邊讓他看見,再加上撈起的頭發,還有詢問小安時,小安猶豫的神情都讓韓七有着這一猜想。
徐弘山語氣沉重:“小安說他再次有意識後看到的是自己的屍體,還有在卧室的媽媽,但他沒有找到何蓮花的鬼魂,他以為何蓮花又被王一标帶走,那一瞬間他腦子裡全是保護媽媽和報仇的念頭,于是獨自找到了王一标。”
“何蓮花描述的殺害王一标的方法,其實是小安做的,也是他經曆過的,最後小安主動将王一标的靈魂從屍體中拖出,在吃到最後時何蓮花找到了他,将所有罪行攬到了自己身上。”
徐弘山歎了口氣:“小安從魏昂川那裡知道何蓮花可能要坐牢,于是主動承認罪行,想着這樣何蓮花能減輕一點刑罰。”
但不管是禁術反噬還是背負着人命,何蓮花面對的隻有魂飛魄散這一種結果,魏昂川說的坐牢也隻是安慰孩子罷了。
“最後何蓮花想見你。”
大家都知道是為了小安。
“行,我現在過去。”
韓七快速洗漱後,一邊往布袋中裝着需要的東西,一邊撥通白栩的号碼。
電話一接通,對面就響起迫不及待地聲音:“你醒了?”
韓七停下動作:“嗯,醒了後有點工作上的事,抱歉現在才給你回電話。”
“沒事沒事。”白栩也知道韓七忙的事,“我就長話短說,你明天晚上有空嗎?”
韓七算着見完何蓮花應該就沒事了,至于手機裡那些未聯系的業務,反正還沒接。
“有空,要約會嗎?”
直白到電話那頭的白栩心跳加快了一瞬,但輸人不輸仗:“明晚先不約,以後天天約。”
“好啊,我等你。”韓七笑出了聲。
“咳,說正事。”白栩用手當作扇子,扇了扇自己通紅的臉,“是我爸媽想見你,想邀請你明晚來我家吃飯,因為他們隻有明晚有空,所以邀請的有些倉促……”
察覺到白栩的不好意思,韓七立刻應道:“明晚我會去的。”
“啊,哦。”對方真的答應讓白栩不知道說什麼。
這算不算見家長?
“這算不算見家長?”
一時間,韓七的話與白栩的想法重合,雖然兩人各自單獨見過雙方家長,但一起的情況卻是沒有。
兩人笑過後,韓七想起師父的話:“對了,你哪天有空?和我一起回山上,認認門。”
“好。”白栩也不扭捏,但想着最近的日程,他要接手父親這邊的生意,還要面對那些老油條,說天天約會也是玩笑話。
聲音帶着歉意:“我會盡快的。”
韓七理解:“沒事,别累着自己,有需要幫助的地方随時提。”
“嗯,好。”
在特管部的一間審訊室内,隻是過了幾個小時,何蓮花變得更加虛無,小安正擔憂地依靠在她身旁。
當韓七到時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
“韓道長,你來了。”何蓮花氣息微弱地看向門口的韓七,眼中帶着乞求。
韓七沒有多說,上前檢查着小安的情況,雖然看着和昨晚一樣,但遠不到魂飛魄散的地步,奇怪的是,韓七發現小安魂體内有一絲微弱的功德金光。
明明第一次檢查時沒有,難道是沒看見?
“韓道長,小安怎麼樣?”何蓮花見韓七突然皺起的眉頭,擔憂道。
韓七收回手:“沒事,小安很好,而且我在他體内發現了一絲功德,可能就是這縷功德保住了小安。”
韓七揉着小安的腦袋:“說不定小安上輩子做了件大善事,是個好人呢。”
何蓮花又慶幸又欣慰:“那就好那就好。”
小安見媽媽那麼高興,揚聲道:“那小安要繼續做好事,保護媽媽!”
“行!”韓七應和,“男子漢大丈夫,就要保護媽媽。”
“嗯!”
何蓮花沒問,韓七也沒說,在場的人能都看出何蓮花的結果。
何蓮花親了親小安的臉頰:“去和小敖玩好不好?”
“好。”小安乖乖地牽着小敖的手,在魏昂川的看護下走出房門。
“韓道長,我大概是什麼時候?”
韓七看向窗外明媚的陽光:“等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
“是嗎。”何蓮花同樣望向窗外,她已經好久沒有感受過太陽的溫度了,語氣中帶着解脫,“也挺好的。”
“韓道長,我最後一個請求,我想看着小安去投胎。”說着,何蓮花起身對着韓七深深地鞠躬。
就在何蓮花心灰意冷時,韓七的聲音從上方響起:“立刻投胎是不可能了,不過我能把他送到下面,下面對小孩的待遇都挺好,你也不用擔心他受苦,表現的好,小孩都是優先投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