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身影在庭院中由遠及近,還未靠近就聽見對方又做作又陰陽怪氣的聲音。
“喲,我咋不知道小七成愛徒了。”
韓七拉着白栩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你不知道的多着呢。”
來人身穿的道袍松散,沒有紮道士頭,反而将一頭長發随意一挽,發尾搭在左肩,像道士又不像道士。
白栩笑道:“六行道長。”
六行打着哈欠拍了一下韓七的腦袋,看向白栩:“不用這麼客氣,和小七一樣叫師兄就行。”
木實上前:“師父。”
跟在六行後面的金成揉着自己的屁股走到白栩面前,聲音可憐兮兮的:“白哥。”
“亂說話挨揍了吧。”白栩對着金成的腦門彈了一下,接着拿出給孩子們準備的禮物,對着木實也招了招手,“給你倆的。”
兩人笑嘻嘻地接過:“謝謝白哥。”
而另一邊的舟鶴道長無需多言,将文件袋遞給了自己的六徒弟:“你看看。”
六行雖然看到文件名吃驚了一下,但看的更加仔細。
韓七趁他看文件的時間跑進了師父的房間,翻找出一包茶葉後回到了大堂,動作熟練的開始沖泡,對着白栩說道。
“這茶是師父自己精心種出來的,對身體有好處,你多喝點。”
白栩見舟鶴道長沒有反應,弱聲應了聲好。
當韓七倒好第一杯時,舟鶴道長:“哼。”
韓七将茶端到師父面前:“第一杯肯定是孝敬給師父的。”
舟鶴道長接過後看向白栩:“你要喝着好,走的時候拿些,我可不像某人這麼小氣。”
将新的一杯遞給白栩,韓七嘴上應着:“是是是,師父最大氣。”
白栩謝過後喝的第一口就睜大了雙眼,不确定地偷瞄着韓七,但韓七的笑容讓白栩确定了自己的想法,這種茶以前韓七給自己寄過。
“好啊!”終于全部看完的六行一聲激動的大喊。
“師兄的愛弟!”沖到韓七面前就要來個愛的抱抱。
韓七使勁一推,臉上帶着所有人都能看出的嫌棄:“神踏馬的愛弟。”
六行也不氣惱,借着力樂呵呵的回到了舟鶴道長旁邊。
畢竟六行将來要接任問鶴道觀觀主一位,他可不想像師父一樣憋屈。
看穿自家師父想法的金成吃着零食,内心吐槽不斷,誰不知道你早就下山偷偷套過開發商好幾次麻袋了,還吓唬人家說是被厲鬼糾纏,結果對方對你畢恭畢敬,一口一個大師救我。
而木實早就習慣家裡老人的不正經,面上是一片讓人安心的穩重,禮貌地對白栩說道。
“師叔的房間已經打掃幹淨,因為祭拜祖師爺需要沐浴焚香,所以白哥你可以先去準備。”
又對韓七說道:“師叔也知道流程,所以要麻煩你幫一下白哥。”
小敖:“哇哦。”
韓七、白栩:……你哇哦什麼哇哦。
一聽祭拜祖師爺,師父師兄停止了讨論,并總結了把文件拍在開發商臉上的一百零八種方式。
“對,時辰還早,你們先去準備着,東西都在小七的房間裡放着。”
韓七把亂七八糟的想法扔出腦外,對着白栩說道:“我領你過去。”
韓七的房間秉承着道觀一貫的裝修風格,簡約古樸,又因為道觀人數少,所以在修建時每個人的房間都一應俱全。
浴室内,浴桶和香爐等已經擺放整齊,韓七先做了些其他準備後,又從自己的衣櫃中取出一套嶄新的道士服飾放在了屏風後面,最後将浴桶放滿水,點燃香料。
韓七見沒有遺漏後:“你洗完後換上那套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好。”白栩上前将韓七垂下的發絲掩在了其耳後,“辛苦了。”
韓七順勢在白栩的額頭上印下一吻,見對方臉頰微紅地瞪視自己,忍不住笑意:“去吧,要不水涼了。”
“嗯。”
在浴室門口,一人一鬼半個身子躲在門後,雙手遮眼,但中指和無名指之間露着碩大的縫隙。
韓七走到門口,将手按在少女的頭上往後一帶,小敖見狀自覺後退并關上了浴室的門。
“剛起?”
“昨晚玩遊戲玩太晚了。”少女嘿嘿一笑,“我這不努力起床來見師兄和白哥嘛。”
然後看見了好畫面,真養眼啊。
韓七随意坐在蒲團上:“等師父讓你喝藥跑山你就老實了。”
韓八盈連忙保證:“我改我改。”
舟鶴道長收徒是按照數字順序排列,又因為俗家姓韓,所以徒弟們在外上學或曆練時,被冠以韓姓,至于第三個字完全由徒弟們拜師時自己想,而韓七因為入門時是個嬰兒,于是便一直被叫着小七,也沒有人提醒他起第三個字,不過這麼多年韓七也已經習慣。
韓七處理着手機上的業務,随口問道:“什麼時候開學,明年該高考了吧。”
“……”韓八盈沉默以對,但見對方不搭理自己,隻能高聲控訴,“師兄!我已經高考完了,要上大學了!”
韓七上滑查看消息的手沒有一絲停頓:“哦,報的哪個大學?”
韓八盈歎氣,同門關懷是不存在的:“M大學。”
說完眼含期待地看着韓七,但等來了一句:“别想住我那,住宿舍去。”
問鶴山正處于兩個省份的交界處,M大學就位于韓七店鋪所在的城市。
“有需要時會找你。”一句話讓沮喪的韓八盈立刻滿血複活。
“行!”韓八盈想住韓七那也是為了更多的接觸詭異之事,多多曆練。
韓八盈高興地抱住小敖:“以後姐姐帶你出去玩。”
“我收拾好了。”随着白栩的聲音在門後響起,韓七立刻起身。
當白栩打開門時,差點和韓七撞了個滿懷,戳了戳韓七:“你是一直站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