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的怪事不是上個月老師去世開始,而是要更早,大概去年十一月左右,陸續有學生請病假,最開始請病假那個學生,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上課。」
「而且請病假的學生都是走得近玩得好的,其中一個生病了,其他幾個就會慢慢跟着生病請假。」
「上次烤肉店有三個男生堵我,你還記得不,其實最開始有六個人,但其他三個都陸續病倒了,他們仨中第一個請假的已經三個月沒來上課了。算上他們已經有二十七個學生請假了。」
「學校不讓我們往外面說,所以中午我猶豫了好久沒敢說。我微信給你發消息你拿給他們看,然後可以請你等他們看完告訴我一聲嗎,我們倆都把聊天記錄删掉,這樣安全點。不然我怕萬一校方知道了,會被勸退的,好不容易快到高考,被勸退就前功盡棄了。」
「還有,昨天真的很謝謝于術哥跟江禹哥。衣服的錢等我高考完了打暑假工發工資就還!」
「記得,給他們看完告訴我一聲,咱倆一起删掉聊天記錄。」
于術慢慢往下滑,逐字逐句看清楚,他愈發覺得校方在隐瞞些什麼。
最後面是班會的畫面,廣播裡是個嘶啞的中老年男人聲音,講着關于同學生病請假的事情不能往外說,違反規定傳播者開除。
廣播剛停,站在講台上的班主任又将内容重複了一遍。于術認得這聲音,就是昨晚不關心學生隻關心高考和成績的班主任。
第一個請假的學生距今至少六個月還沒回去上課,後續還有那麼多學生出事,而校方提供的資料僅有幾位老師遇意外的時間地點,和粗略的概括性介紹。
而且捂嘴不讓學生老師往外說,就更加佐證了校方的态度。
等下,欺負汪智遙的學生原本有六個,已經有三個請假了,那說不定剩下三人也會出現病倒需要請假的可能性。
既然從三個老師身上找不出來什麼線索,不妨從學生身上找。
于術将那幾段話反複看了好幾遍,越看越不是滋味。
尤其是汪智遙說要還衣服錢那句,看得他胸口直發堵。
羊城很多做衣服的廠家,白T牛仔褲頂多兩杯某茶,可在汪智遙看來卻是是必須償還的人情。
保安的話再次在他腦子裡響起:“家庭情況不好,特招進來的。”
于術心裡五味雜陳。
“等我一下,我留一手證據備用。”于術拿過于桓手機截圖保存視頻還不夠,還用自己手機錄了個視頻做備份。
他不能保證沿着學生這條線調查不會引起校方懷疑,要是因此要開除跟他們有接觸的汪智遙,這份證據至少能幫到汪智遙。
“好了,等會汪智遙回你了,你就跟他說一聲,删掉聊天記錄。”
“好。”
于術給江禹發過去消息,等他給出工作安排。
很快,江禹就回了:“今天休息,明天幹活。”
于術還天真的以為江禹昨晚沒睡好因此今天晚上不幹活,下一秒就收到江禹的遊戲邀請。
好好好,不幹活,在這打王者。
自從江禹發現于術玩過王者之後,有事沒事會喊他開黑,但是江禹實在是很菜,把把0-10還瘾大。也就于術能帶得動他。
于術發過去好幾條消息都石沉大海沒有回應,他想了想幹脆進入遊戲房間語音開麥。
“幹活别玩。快點完事,這事完了我帶你上一天分都行。”
“對對對,管管江哥,他輸了一晚上不服氣,老上頭了還要繼續打。”語音裡傳來劉旭的聲音,幸災樂禍拱火的樣子是真不怕挨江禹罵。
雖然于術入職沒幾天,但江禹的手下都有個共識,江禹挺看中于術的特殊體質和能力,慢給于術面子。
“就你長嘴了?”江禹沉聲質問。
光聽聲音,于術腦海裡就自動浮現江禹微微揚起下巴,居高臨下眯眼看人的冰冷眼神。
跟江禹對着幹不行,二十出頭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得順毛。
于術語氣緩和了些:“那這樣,先找個方向,确定了大概計劃我就帶你。”
江禹權衡了一下:“行,群語音開會。”
他們有兩套方案,一是直接去醫院找病人資料,但這樣既不道德又違反醫院規定,還可能會招緻糾紛。于術沒同意。
第二個辦法是去登門拜訪那些學生家長,這個相對可行也穩妥,但他們沒有可以說得過去的身份,蓦然造訪,更容易暴露汪智遙将事情告訴了他們。
正當于術為難,江禹輕飄飄道:“去找李呈。”
找李呈幹啥,他一個開網絡傳媒公司的,跟那些莫名生病請假的學生八竿子打不着。
于術湧到牙縫的疑問,被腦海裡閃過的廁所事件打散得一幹二淨。江禹問過李呈去沒去過六中,當時他就覺得奇怪,江禹怎麼突然問不搭邊的事。
該不會李呈兒子就在六中念書吧。要是李呈要了二胎,按年齡推算二胎确實在高中到大學範圍内。
隻是,江禹是怎麼知道李呈去過六中,六中又怎麼跟傳媒公司廁所裡的男鬼扯上關系。
如果李呈兒子是生病請假的人之一,找他确實是最好的選擇,不僅僅是因為病的奇怪,更是他遇到過髒東西,交涉阻力相對較小。
于術收起發散的思維,應聲:“行,那什麼時候登門拜訪?”
“明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