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在風暴中心的甯熾:……
你們根本不懂,我也是受害者!
熱氣從肌膚上傳遞過來,他稍稍往後挪了幾公分,問道:“你沒有比賽了嗎?”
“有,但我更想見哥哥。”
“……”
甯熾被這幾聲哥哥弄得暈頭轉向,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跟着對方走了,他懊惱的揉了揉腦袋,心道自己真是被小孩子耍了。
不過也可能是那個臭丫頭很久沒聯系他的緣故,導緻這樣一個俊美可愛的少年,乖巧的稱呼他為哥哥時,自己竟當真有了種身為長輩的使命感。
但很快,甯熾便徹底認識到,乖巧這個詞,和林煜一點都不沾邊。
更衣室中,少年低聲囑咐着“先等一等”,不由分說,一拳打向馬克的肚子。
馬克怒罵道:“你這婊子!”
但迎向他的,是少年更為猛烈的拳頭。
林煜打人并不溫和,但又于殘忍中,流露出幾分詭異的美感,他似乎熟知人體構造,專門往最脆弱的地方攻擊,馬克嘴巴大張,噴出些許涎液。
甯熾呆了兩秒,不明白事情怎麼變成了這樣。
但腳步邁出去一刻,他忽然想到,萬一林煜連同他一起打怎麼辦?
這兩個人的鬥毆,并不是他能插手的級别。
旁人有人穿好浴袍出來,見到這混亂一幕,都是懵的,有人怒道:“打什麼打,要打不能去訓練場打嗎?”
林煜森冷的目光望過去,那人一悚,後退幾步,嘟囔幾句神經病就走了。
甯熾也勸道:“林煜,要不你們去别處打。”
好多人都被堵在了這裡啊。
林煜扭過頭,忽然道:“哥哥,我想幫你。”
幫我?
這他娘的關我什麼事?
眼見着馬克的臉憤恨的盯着自己,甯熾百忙之中在腦海中搜刮,突然想起來了。
下午有一場比賽,是他和馬克的對決。
既然是對決,按照體力和實力來說,他都完全不是馬克的對手。
所以林煜這樣做,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幫他削弱馬克的實力?
甯熾的冷汗當即就落了下來。
能用暴力解決問題的人,腦回路不是一般的扭曲。
他這時也不管什麼殃及自身了,連忙飛撲到兩人面前,隔開一寸喊道;“林煜,你快停下來,我不用你幫我。”
“你聽到了嗎?”
林煜打架駕輕就熟,甚至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話:“可他會傷害哥哥。”
“傷害就傷害,男人受點傷算什麼?”甯熾皺了皺眉,喝道:“林煜,我隻想和别人公平對決,你要是真的想幫我,就不要打了。”
林煜身體僵硬,放開了馬克。
馬克坐在地上喘着粗氣,鮮血順着開瓢的腦袋蜿蜒流到了臉上,他冷冷盯着甯熾的方向,目光中閃爍着類似仇恨的光芒。
甯熾心道這可不關我的事,冤有頭債有主,這件事你得找林煜,再轉頭,少年冷不防站在了他面前。
雖然臉上的鮮血擦了又髒,但那白皙的臉卻仿佛一汪美玉,在陰暗的角落散發着白織燈般的氣質。
可甯熾卻沒有任何波動,他的目光變冷,後退幾步。
他戒備的盯着眼前這個人,手中暗暗握緊了褲子裡藏着的小刀。
能毫不留情的傷害隊友的人,也能不留情面的傷害他。
甯熾并不認為自己是什麼例外,就算這少年第一次見面時表現的非常溫順可親,甚至還叫他哥哥,可方才林煜的這個舉動,就和沙漏裡的沙子般,重新讓他颠覆了對這個怪物的認知。
他鄭重道:“林煜,我不知道和你說不說的通,不過,在我的世界裡,人是不能随意傷害自己的隊友的。”
林煜面對他的冷漠,漆黑的眼眸裡湧動着水光,唇角輕抿,一臉的受傷。
“哥哥讨厭我了嗎?”
甯熾并不容情:“不,我隻是覺得,你解決問題的方式,我不太能接受。”
他忽略掉少年快要哭出來的臉色,轉身走出了門。
下午那場比賽,馬克提前宣告退出,甯熾不戰而勝。
黎元乾在場地裡找了半天,沒找到小徒弟的身影,走到側門時,看到了晉越。
晉越朝他行了一禮:“中校。”
黎元乾問道:“你看到了阿熾嗎,他在哪裡?”
他嘀咕道:“我給那小子報了拳擊的名,對手卻突然退出了,他自己也找不到人,我擔心他出了什麼事。”
晉越微笑道:“阿熾真是好福氣,能有黎中校這樣負責的師傅。”
“畢竟也是我從小看到大的臭小子,總是要多操心一些,”黎元乾看着他溫和的面孔,問道:“你知道他在哪裡嗎?”
晉越點點頭。
黎元乾歎了口氣:“那你幫我帶句話吧,就說他師傅錯了,不該插手他的事。”
晉越道:“黎中校為什麼不自己去說。”
黎元乾道:“有些話當面就說不出來了還是你幫我帶比較省心。”
送走黎元乾,晉越望着窗外的太陽,沉定的眼眸裡暈眩片刻,又恢複甯谧。
半晌,他脫下紀服,換上了一身輕便的休閑服,走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