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越的這位副官,不得不說真是推拉的一把好手。
“甯戰士,你的房間在這裡。”
“甯戰士,臨時熱水放好了。”
“甯戰士,還有什麼需要吩咐的呢。”
“甯戰士……”
在甯熾第十次委婉的表示不用再伺候了,周琛笑的月牙彎彎:“不急,這個床單似乎皺了,我再疊疊。”
“你不會是來報仇的吧。”
甯熾環胸抱臂,瞧着對方在他的房間忙來忙去,“畢竟我方才差點殺了你們的晉中尉。”
“您怎麼能這麼想我呢?”周琛疊完被子,又理了理床單,“晉中尉對甯戰士那可不是一般的好,務必令我親自妥帖的将您安置好呢。”
“就算如此我也不會那麼輕易的原諒他。”甯熾怏怏道。
晉越的算盤打的太好了,美曰其名說是當調解員,其實就是作為軍方的一個棋子,來幫他們打探敵情。
這種間諜一樣的角色,真是讓人火大。
呼了一聲,幾個東歐人從外面闖了進來。
艾希看到他,立馬擁抱了他:“甯,你和我們一個艙房真是太好了。”
“我也是。”
随行的幾名東歐成員都還算友好,唯獨馬克一見到他,又跟遇到仇人一樣,别過了臉。
甯熾也隻當沒看到,忽然,林煜從陰影中走出。
在甲闆上的時候,他幫了自己後,就走進了人叢中,甯熾還沒有向他道謝……
林煜掃了眼房間裡的人,道:“你和我去吧。”
甯熾一時不太明白,“去哪裡?”
林煜道:“我有單獨的艙房,這裡太擠了,你和我走吧。”
“啊?”甯熾道:“這樣不太好吧。”
總覺得有點搞特殊的嫌疑。
“沒關系的,”林煜握住了他的手腕,“不會有人來查。”
一道哼聲響起,卻是馬克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們。
“既然要滾,就滾遠點,别來礙我們的眼。”
林煜上前一步,眸光不善。
甯熾在他掏出匕首之前,飛快的攔住他。
“好了好了,我們走吧。”他無比的笃定。
剛鋪完床的周琛:……
他任勞任怨的走過來:“甯戰士,要不要幫你搬東西?”
甯熾還沒說話,林煜卻走進去提起了他的背包,掂了掂:“就這些嗎?”
甯熾:“嗯。”
艾希又是一臉不舍的望着他,甯熾詢問道:“周副官,我這樣去别的艙房可以嗎?”
周琛也累了,但還是露出了一個幹淨的笑容:“當然可以。”
走到林煜的房間,竟然是和别的房間同樣的規格配置,屋子裡之前就被人打掃過,地闆幹淨锃亮。
甯熾好奇的左顧右盼,問道:“晉越怎麼會給你單獨的艙房?”
林煜回答不疾不徐:“可能是因為我是怪物吧。”
額,好有道理。
甯熾放下背包,走到窗戶裡。
暗藍色海水中,一條條海魚飄過,奇形怪狀的有,有的多條觸手蠕動,在幕布般的洋流裡散漫的飄着。
他看的癡迷,回頭一瞧,林煜已經去衛生間了。
等到林煜出來時,甯熾正在床頭翻着一本書。
他随意道:“洗好了?”
“嗯。”
甯熾放下書,便瞧見赤誠着上半身的林煜。
昏暗燈光下,薄肌線條被修飾的更加緊實,而林煜整張臉,淩厲而又陰暗。
這讓人悲傷的感覺又來了,甯熾亂糟糟的想。
去了衛生間,洗澡出來時,他下身隻圍了一道浴巾。
頭發全是誰,甯熾抹了一把臉,變察覺到林煜直勾勾的眼神。
很難分辨那雙黑眸裡的情緒,烏黑澄淨,但是太暗了,又有種侵略的攻擊性。
難道是在嘲笑他。
他掃了眼自己的下盤。
雖然沒有那種猛男那麼誇張,但該有的腹肌,鲨魚線他也有。
他也,沒那麼差吧。
“看什麼?”他用毛巾擦着頭發,“我沒你那麼有料,看我還不如看你自己。”
“不,哥哥身材很棒。”
甯熾沒注意到他最後在棒字上的咬字,隻溫和的笑笑,全當這少年随口說說。
一夜無夢。
第二天一早,甯熾還在沉睡時,胸口附着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
他皺着眉頭睜開眼,便看到了沉睡的林煜。
兩人不知何時緊緊擁抱在一起,貼的密絲嵌合。
心念一動,甯熾伸出手,卻在推開他時,手又停了下來。
淩亂的墨發遮住了眼眸,這樣沉睡的林煜,有種脆弱如蝴蝶般的美态。
嘴唇很飽滿,就像是水蜜桃似的,皮膚就更不用說了,白的像是抱着牛奶從小啃到大,睫毛眨也不眨,細密如鴉,偶爾輕輕扇兩下,又羞怯的合上不動。
難道是東歐那邊的水土比較容易養人,為什麼林煜這樣的華夏人,鼻梁會這麼高呢?
在一個地方待得久了,相貌也會顯現出地域式的特征嗎?
甯熾沉醉在思緒中,猝不及防之下,少年在一旁睜開眼睛。
那雙黑色的眼眸恍若玻璃珠,也在休息一夜後變的更為剔透。
甯熾一愣,打起了招呼:“早上好。”
林煜愣愣的盯着他,眼珠一動不動。
這小子平日裡冷的跟塊冰一樣,但是蘇醒時倒也有一絲可愛之處。
沒等他反應,甯熾走下床,從背包裡拿出防空服。
兩人洗漱完,走出門時,對面已經站滿了不少人。
艾希見到他,雙手扶住他的肩膀:“甯,你沒事吧。”
甯熾接受他這如同掃描機一般的打量,好笑道:“我能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