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熾不太清醒的跟着韓彬。
他的腦袋燃燒的像是漿糊,手腳也不聽使喚,雖然在動作,但多數時候,是被拖着往前走,不由自主。
“韓彬,你要帶我去哪裡?”
面前的人不做聲。
韓彬已經走到了一處酒店,随手刷了卡後,領着他上了樓。
在他們對面,不少情侶也來過夜,有男性有女性,沒人把目光投向這對奇怪的男男。
進入房間,韓彬就領着甯熾躺在了床上。
甯熾沾床就想睡覺,但他微張開一點眼縫,靜靜地盯着對方。
他喝了這麼多年的酒,不至于沖昏頭腦,隻是本能的察覺出不适,韓彬卻興奮的看了他好幾眼,趴在他的身上。
那種仿佛寶物回到手上的滿足感,終于盈滿了他的胸膛。
他低頭,嘴唇離甯熾的臉隻有幾寸,缱绻的叫着:“哥,你還清醒嗎?”
甯熾搖搖頭,臉卻側了過去。
韓彬皺了皺眉,強硬的将他的腦袋掰到了正面,他輕輕吻了吻青年,透過那雙微微發棕的瞳仁,瞧見了自己的倒影。
甯熾問道:“你想幹什麼?”
他的眉心發皺,讓人忍不住想要撫平,韓彬伸出手,半是哄誘的語氣道:“你非要這麼冷淡嗎,你瞧瞧我,我現在瘦了,難道不漂亮嗎?”
甯熾定睛瞧了瞧,更加混沌了。
平心而論,眼前這張臉,的确是他喜歡的。
圓潤的眼眸,挺俏的鼻梁,笑起來如同貓兒般狡黠,那張臉此刻滿是癡迷,兼具性感和甜美。
似乎察覺到他搖擺不定的眼神,韓彬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腹上,蹭了蹭,咬唇叫道:“哥哥,你以前最喜歡我的腰了,你還記得嗎,你說我的腰可以一隻手就環住,我們不能像以前那麼快樂嗎?”
同是男人,甯熾并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這等污言穢語入耳,頓時身下就熱了。
他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在這裡也不是不行,但韓彬和他的世界隔得太遠,他不太想要這種不清不楚的關系。
就在甯熾思忖間,他身下一涼,卻是韓彬将他的褲子都脫了,韓彬癡癡的望着他,道:“甯哥,你試一試,我一定會讓你快樂的。”
說着,他就不管不顧的壓了下來。
甯熾叫道:“等等,你……”
韓彬卻正要上去。
恰好在這時,外面忽然響起了震耳欲聾的敲門聲。
兩人的動作頓住。
這聲音落在甯熾耳中,簡直和及時雨沒什麼分别,他松了口氣,像是抽幹了力氣般陷入了床上。
韓彬很是不耐,他起身過去開門,邊煩悶道:“誰啊,打攪别人的好事。”
但剛打開門,他的脖子就被人掐住。
眼前的男人就像是從地獄來的,渾身散發着煞氣,他握住韓彬的脖子,壓到了牆上。
林煜問道:“阿熾呢?”
韓彬大口大口的喘氣,眼角開始翻白。
他顫抖的伸手,指了指屋内。
“你動了他嗎?”林煜又問道。
韓彬本想點頭,但這個人的手勁太大,他根本連一點還手之力也沒有。直到臉漲的通紅,意識到真的會被這人殺死,他拼着氣力搖了搖頭。
林煜這才放開了他。
韓彬捂着脖子,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他的目光停留在上面的少年,眼神中流露出恐懼。
但不等他逃跑,一記手刀就劈在了他的後腦勺上,他兩眼一翻,渾身癱軟的倒在了地上。
林煜從他的身上跨過,走進屋内,瞧見了赤誠的甯熾。
甯熾并沒有睡熟。
受到酒精的催化,他的額頭痛得要命,身上也熱的不行,隻能蜷縮着抱住枕頭。
半夢半醒間,似乎有人壓在他身上,冰冷的吻停留在臉上,身上。
他微微煩躁,卻怎麼推也擺脫不了這個纏人的大蟲子,無論在哪裡,總會被一把撈過來,冰冷的吻像是大網般鋪天蓋地,又輕柔的落在他的身體上。
偶爾,對方會像是哄騙般撫摸他的肌膚,讓他放松警惕,然後趁他不備,毫不留情的掰開他蜷縮的身體。手臂,腳踝都不曾幸免,張的很大,這讓甯熾在難為情時,又感到狐疑。
韓彬這小子的力氣怎麼會這麼大?
他迷茫的睜開雙眼。
昏暗的燈光下,一個比韓彬強壯不少的男人正伏在上方。
他直勾勾的望過來,漆黑的瞳孔,和黑色的頭發,如出一轍的顔色,裡面卻氤氲着灼灼火焰,燃燒了那往日裡的清冷孤傲。
“砰!”
甯熾在疼痛中醒來。
他懊惱的坐起來,才發現自己滾落在了地上。
衣物散在地上,整個房間裡空蕩蕩的,寂靜的連一點人聲都聽不見。
他像是失去靈魂般穿好衣服,幽幽的走到衛生間裡,洗了把臉。
鏡子裡露出一張疲憊的臉,青黑着臉,仿佛夜晚被抓取打了一晚上的黑工,而在脖子上,吻痕摻雜着咬痕,圓領短袖根本遮不住一點。
“啧,韓彬什麼時候這麼猛了?”
他自言自語,但随即,腦海裡浮現出的某個畫面又讓他如墜冰窖。
手捧着嘩啦啦的流水,半天沒動。
隔着鏡子,甯熾瞧見了自己驚愕的臉。
更驚愕的是,房門咔嚓一聲打開,從外面走進來的林煜提着早餐,溫柔道:“哥哥,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