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

不知為何，突然有種莫名的感覺湧上葉何心頭。

總覺得，哪裡有點奇怪。

是因為他夢見了韓明亦的符嗎？

他在遇到韓明亦之前，就夢見了他的符？

但更有可能，是因為他遇見了韓明亦，所以才會對号入座把夢裡那黃色的紙認作符。

葉何深深蹙眉。他不知道哪種可能性是對的，也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或許，他應該問問專業人士？

“……葉何？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啊？”葉何愣了愣，“什麼？”

韓明亦蹙眉道：“我問你，要不要喝口水緩一下？我去給你買瓶水。”

“噢，不用。我帶了。”葉何說着，從随身包裡掏出一小瓶礦泉水，咕咚喝了兩口，然後說道，“我沒事，别擔心。”

“真沒事？我看你剛剛好像差點喘不上氣了一樣。”

“真的沒事。”

“那就好。”

葉何點頭。他還是沒把噩夢的事情告訴韓明亦。畢竟他們現在還有正事要做，以後再說吧。

心頭的那股奇怪感一閃而過。葉何隻當是自己做噩夢的後遺症，沒有放在心上。他一邊揉着有些酸痛的脖子，一邊拿起手機看有沒有未讀消息。突然，他眼睛睜大，驚道：“怎麼都快五點了？我睡了一個小時？亦哥，你沒叫我？”

“嗯。暫時沒有什麼特别要緊的事情，讓你多睡會兒。”韓明亦笑了笑。

葉何不覺蹙眉，“可是，小黑的事還……”

“說到小黑，你睡覺的時候我用其他方法試了一下。小黑它，應該不是‘異’的制造者。”

“诶？”葉何一怔，“可你之前不是說……”

“嗯，我也覺得奇怪。”韓明亦沉聲道，“天地符擊在小黑身上，确實打破了異境，所以我就理所當然地認為小黑是‘眼’，是異境的根源和制造者。可是離開異境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在小黑身上感知到異常的靈氣。我本來以為是時間的原因。它被我擊潰，肯定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複。但我錯了，小黑真的就隻是一隻普普通通的黑貓而已。”

葉何頓時有些迷茫：“也就是說，小黑不是‘眼’？”

“它是。”韓明亦歎道，“所以我才想不通。”

“等等，我捋一下。”

葉何揉了揉太陽穴，深呼吸，将自己從午睡的餘韻中拉扯出來。緊接着，他從包裡掏出平闆電腦，打開筆記軟件，習慣性地開始整理思路，在屏幕上寫道：

（1）四樓異境隻有單一感官的幻覺 -> 危險程度低 -> 異的制造者實力比較弱

（2）黑影是綠眼睛 & 小黑的眼睛在晚上是綠色

（3）異境破除時聽到貓叫 & 四樓隻有小黑一隻貓

（4）天地符打在小黑身上，破除了異境 -> 異境之眼是小黑

（5）異境的制造者是小黑

（1）+（2）+（3）=>（4） √

（1）+（2）+（3）+（4）≠>（5） ？

葉何捏着觸筆，筆尖久久地停駐在最後那個問号上。

韓明亦見他半天沒動，開口問道：“怎麼了？”

葉何沉思許久，才回答道：“還有幾個已知條件沒用上。”

“什麼？”韓明亦怔了一下，索性起身，坐到了葉何的左手邊，仔細看他在平闆上寫的筆記。

葉何沒有用言語回答韓明亦的問題，而是飛速地書寫：

（6.1）異境中，壓在我頭頂的“幻覺”是冰涼的，有十多斤重

（6.2）異境中，壓在我頭頂的“幻覺”擁有堅硬的、細長的肢體

接着，他筆尖停頓了一下，轉而往上，移到了“（3）”的旁邊。

（3）異境被破除時聽到貓叫 & 四樓隻有小黑一隻貓 （劃掉）

（3）異境被破除時聽到許多聲貓叫 & 四樓隻有小黑一隻貓

“亦哥，我們當時确實是聽到了很多聲貓叫吧？這是正常的嗎？”葉何指着似乎有些前後矛盾的“（3）”，問韓明亦。

韓明亦搖頭，似乎有所頓悟：“不正常。對，不正常！”

葉何眼中閃過靈感的光：“你再看這個，（6.1），一般家貓的體重是可以有十多斤的吧？”

韓明亦定定地看向葉何：“是。”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四樓其實，不止一隻貓？”葉何緩緩道，“而創造‘異’的，也不止一隻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