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淵取走那個屬于一半陸明珠身體的心髒,“走吧,她不是要騙子去死麼。”
“現在該去找寂照寺的那個騙子了。”
陵川渡知道陸淵是怒極了,他捂住傷口,因為失血有些眩暈,但是他并不習慣于在人前示弱,“我們是來查瘟疫的,不是來給陸明珠申冤的。”
陸淵似笑非笑:“你以為我是被陸鸢影響氣糊塗了麼?一個女子找人看她的理由不是說自己染了風寒,而是找了一個天都城幾百年都沒有泛濫過的瘟疫,必是她最近在哪裡聽到過。”
“她去寂照寺拜佛許願,拜得卻不是常見的娑婆三聖,她卻又是那麼的笃信祂,定然是熟悉之人與她介紹。”陸淵颀長的身影在夜色中伫立,剛剛陰暗暴烈的神情已經不見蹤迹,此刻他更像是無喜無悲的佛子。
陵川渡眼皮顫抖,陸明珠在他身上留下的死氣像一條小蛇,在他全身的經脈裡遊走撕咬。
“你怎麼了?”
陸淵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輕輕飄過他的耳畔,不留一點痕迹。
陵川渡踉跄着倒退一步,一具溫暖的身軀貼上了他冰冷的皮膚。
陸淵低頭,無奈道:“有事你就說,我又不是今天非要把那個雙面佛從蓮座上拖下來。”
好煩。
上輩子撬開他師弟的嘴就是難事一件,現在更是難上加難。
陵川渡推開他,嘴硬:“本座好得很。”
要不是修為被壓制,他才不會被弄得那麼狼狽。
陸淵面無表情地看着陵川渡。
這人嘴巴比他吃的隔夜的煎餅都硬。
陸淵繃着臉,“我累了,我要先回去休息了。”
他說的及其不可動搖,好像剛剛那個鋒芒畢露,恨不得一路砍去寂照寺的人不是他。
陸淵看了暈着的陸父和張姨娘一眼,還得把這兩活人弄出去。
陸明珠死了之後,整座宅子又恢複了光亮,但是變得更加惡臭難聞,橫七豎八地躺着各種奇形怪狀的人。
推開府門後,轎輿還在外面等着他們。
幾個仆役看見浴血的兩人,特别是陵川渡看起來臉色極差,唇色已是粉白一片,吓得他們趕緊沖了上去:“世子爺你這是怎麼了!”
陸淵:"趕緊請個大夫給他看看。還有我爹和張姨娘還在裡面,叫幾個人去把他們運出來,記得戴好面巾,捂住口鼻,裡面不大……好看。"
仆役們沒弄懂什麼叫不大好看,但是還是聽從陸淵的話,擡轎的擡轎,叫人的叫人。
陵川渡失血過多,讓他臉色難看至極,最糟的是黑色的死氣從肩膀逐漸漫延上他的下颌。
【他好像要死了。】系統瞅了一眼陸淵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道。
陸淵擡起嘴角:“不會。”
他剛剛扶住陵川渡的時候,劃開了指尖,将自己的神血注入對方的傷口。
雖然沒有直接喝下去有效果,但是壓制死氣還是綽綽有餘。
“隻是會難熬一點。”陸淵笑中帶着他自己沒有發覺的怒氣,“讓他長長記性。”
又不是還在牙牙學語的小孩,難受還不會自己說麼?
系統選擇閉嘴一會。
【陸首座,陸明珠我們已經見到了,為什麼任務顯示我們隻找到了一半的她?】
“她同王管家一樣,必然也是一分為二,隻不過她的假身已經完全脫離了本來的身軀。”陸淵肩頭一沉,他垂下眼睫,看了看已經失去意識的陵川渡。
金色的血液在陵川渡傷口處灼燒着黑色的霧氣,若他還醒着,必然能認出這是他師兄的手筆。
隻是他眉頭緊皺,在昏迷中也顯得很不安。
陵川渡緊緊貼住離他最近的熱源,輕輕地呓語:“……師兄。”
他說得很不清楚,這時候倒确實像個牙牙學語的孩子。
蓦得,陸淵看着他笑了一下。
這是個不參雜任何負面情緒的笑,他輕輕替陵川渡捋好頭發,慢條斯理地說:“這樣看起來乖多了。”
系統:【……】
啊啊啊啊!宿主你為什麼說話像個可疑的壞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