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剛在後台交涉未果,從同事那求爺爺告奶奶拿了點道具,一回來就看見讓它兩眼一黑的場面,【我雖然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啊!】
陸淵幾乎按捺不住在他體内橫沖直撞的靈力,他手中的青銅燈座終于支撐不住這股蠻橫力量裂成碎片,與佛像的殘骸卷做一團,在空中狂舞。
“你以為是我想那麼幹的麼?”陸淵咬牙切齒吐出幾個字。
系統心碎地聽到陸淵身上傳來的咔嚓一聲又一聲,它十分不舍地遞給他一瓶液體,【我從我同事那貸款買的東西,你記得要還啊!】
【來自未來的超科技産品,強力粘合液。無論是小到盔甲還是大到星船,一黏即合!後顧無憂!】
陸淵:“……”
他雖然有幾個字沒聽懂,但這不妨礙他猜出來,傻子系統給他送來了個什麼東西。
陵川渡一揮手,将不分敵我的碎片隔開,他眉頭蹙起,“你果然不是築基期。”
懷疑,不确定,殺意,猶豫,各種情緒從陵川渡眼底閃過。
“林绛雪讓你來是做什麼的?”
雙面佛不用動手,陵川渡就要讓陸淵第二次腳踏黃泉。
陸淵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隐藏修為是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麼?”
他有的時候覺得陵川渡疑神疑鬼的樣子,跟他在九蒼城養的一隻貓兒如出一轍。
膽子小,脾氣卻烈。被吓到了,它不會亂跑,隻是會邊喵喵叫邊給人幾爪子。
“那暴露靈力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麼?”陵川渡冷聲道。
陸淵深吸一口氣,“如果你不介意被這個準備超度我倆的東西,從天而降拍成肉餅,我很樂意再跟你聊聊。”
兩個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朝着傳經閣方向急行,此時寂照寺被雙面佛的虛影籠罩,地崩山裂,飛沙走石。
若再不找到陸明珠的屍身,就要随寂照寺一起化為齑粉了。
但陸淵還未試過在如此不穩定的情況下施展生死之境,況且他更不會在陵川渡面前使用自己的秘法,免得他師弟以為他是冤魂索命來了,直接把他就地正法。
雙面佛的虛影隻是輕輕一擡手,便已掠數丈之遠,随即一掌拍下!
陸淵匆忙閃避,磚牆碎片還是擦過他的臉龐,露出一條血痕,他暗罵道:“這尊邪佛看着也是腦子轉不過來彎,為了殺兩個人,把自己的老窩都要掀了個底朝天。”
他喘了一口氣,系統給他的那個鬼東西确實讓他的這具身體不再開裂,但是也讓他的靈力無法揮之自如。
那虛化的巨大法相已如影随形,祂再一次笑道,“衆生造作惡業而生三惡道,吾欲超度二位,施主為何執迷不悟。”
媽的,這個玩意怎麼比了無大師還能叨叨!
一邊追,還能一邊甕聲甕氣的說教一路。
陸淵狼狽地借力打力,靠雙面佛襲來的氣勁,将自己甩出去數十丈,他能感到自己的胳膊骨節幾近錯位,靈氣卻被鎖在這具身體裡,又疼又漲的感覺讓他眼前一片模糊。
雙面佛的下一擊又難舍難分地追了上來,同時祂的聲音變得驚喜萬分,“施主看樣子已悔悟,那我便送你一程吧。”
陸淵額角青筋直跳,血液在脈絡裡狂奔,他渾身卻僵如磐石,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那隻巨大的手掌離自己越來越近。
“破魔!”随着一聲被淹沒在狂風的怒喝,一柄長劍帶着藍黑色的弧光劃破夜瘴,撕裂空間,紮入那隻邪物的掌心。
虛影登時一擊即碎,化作萬千光點洋洋灑灑落下,宛若漫天火樹銀花。
陵川渡落至陸淵面前,神情帶着還沒散去的殺氣,“還能站起來麼?”
陸淵目光落在陵川渡手中那柄長劍上。
破魔,原為前魔尊陵千枝的長槍。
她曾取一雷擊木造槍杆,鍛龍伏川精鐵成槍頭,做成這把破魔之槍。
在陵川渡來九蒼城之後,他師尊就将破魔的雷擊木制為劍柄,而破魔的槍頭精鐵與陵川渡的靈氣體質并不匹配,所以陸淵一人去北方殘雪幽徑,獨守十天,最終斬殺幽徑深處雪妖,用它的一顆晶核,鍛造出一把新的武器作為陵川渡的生辰禮物。
他在殘雪幽徑出來後,還因為雪盲當了幾天瞎子,但是他認為這一切都值得。
哪怕是手上的凍瘡都讓他覺得這是心滿意足的痛楚。
隻是當時,陵川渡并未叫它破魔。
而是,喚它淵雪。
原來……竟連名字都換了麼?
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靈力,此刻又翻騰起來。
曾經他也會如此真摯地對待一個人,隻是此人對此棄之敝履。
這個認知刺激得陸淵眼前眼前忽明忽暗,心髒敲得他太陽穴一陣疾跳。
他咽下幾乎要沖出唇齒間的熱血,略顯陰郁道:“陵尊主……沒想到還如此心善。”
陵川渡神色複雜,下意識握住破魔的劍柄。
……剛剛那一刻,他口比心快的召來破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