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兩人已經很熟悉了,甚至對對方的身體比對自己的還要熟悉,等一切過去,蘇岑額上一層薄汗,躺在那裡感覺還有些飄,緩了一會兒,才轉過頭去,目光卻往下面撇:“明月哥哥,你呢。”
裴決目視着帳頂,聲音有絲啞,但還算平穩:“一會兒就好。”
蘇岑看着他繃緊的唇角,又有些抑制不住地想逗弄他:“要不,你先委屈委屈,自己解決一下?反正我也看這多回了,也不差這一回。”
裴決偏了偏頭看過來,幾分好笑幾分無奈,但沒說話。
兩人現在和好了,剛才又淺淺地親熱了一陣,蘇岑膽子也回來了:“你要是害羞,背過身去也行,反正我也動不了,偷看不了。”
被他說得都畫面感了,雖說兩人再親密的事情也做過了,但當着蘇岑的面……他是決做不出這種事的,看着這個隻有頭能動就忍不住拿嘴撩他的人,裴決側過身,湊到他耳邊:“真不看?”
這下輪到蘇岑怔住了,他本來隻是逗逗他,可沒想過裴決會回嘴,甚至……
蘇岑咽了咽口水,毫不掩飾自己的期待:“你真做。”
裴決推開他的頭:“睡吧,小色鬼。”
蘇岑掩不住地有些失望,但兩人這一折騰,神經也松弛下來,本就極困倦,裴決親了一下他的臉頰:“睡吧。”
裴決确實累極了,幾乎閉眼就睡着了,蘇岑這會兒雖累,卻有點兒睡不着,心裡頭還是放不下蘇之惠的事。
四姐姐和其它三個姐姐不一樣,大姐和二姐的娘親因難産而死,三姐的母親本就會武,從小就教她習武,大姐和二姐就跟着學,後來她們要從戎,蘇母吓了一大跳,不知道他們哪裡來的這樣的想法,是不同意的,但三姐的娘親自小在邊城長大,那裡經常遭到土匪的騷擾,真動起刀槍來,誰來管什麼男人女人,孩子都要拿着刀保護自己。
蘇母在掙紮了大半年之後,才進宮去向太皇太後說了這件事,最後在太皇太後的允許下,三人十五歲時便進了軍營,從一開始還需要人暗中保護,到後來可以獨擋一面立下赫赫戰功,在賀瑜最需要人掌握兵權的時候,被賀瑜封為将軍,掌管四方軍。
但蘇之惠不一樣,她從小安靜溫柔,喜愛樂理,最愛琵琶,且天賦異禀,當年不過玩鬧一次,一首琵琶曲便名震京都,後來杜若更是名傳大周,若不是吳王那家的狗東西,她不會走上這條路,這也是蘇岑最後悔的原因之一。
她并非和其它三個姐姐一樣,是一心從戎,而是被迫的。
他喜歡姐姐們都能平安喜樂,遵從本心而活,而不是為了誰或者這種不堪之事而枷鎖束身,他曾經勸過許多次,但蘇之惠溫柔沉靜的外表下,是一顆極為倔強的心,一如她當初決心習武從戎時一樣,決不更改。
蘇之惠的速度很快,清掃戰場,重新布防,整理軍務,清點兵将,一共也才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休息一晚後,玄武軍便重新着甲,向着京都浩浩蕩蕩而去。
另一邊,京都。
賀瑜隻着着明黃的裡衣,披着發,坐在龍榻之上,臉色還有些蒼白,他看着跪在面前的人,聲音有些嘶啞,但威嚴具在:“查清楚了嗎?”
下面跪着的人低着頭,看不清面容隻聽得到聲音:“回陛下,根據解大人提供的線索,已經查清楚了。”
随即,一封信雙手奉了上來,梁公公将信接下,送到了賀瑜面前。
賀瑜接過,信并不長,看完之後,他面上表情并無多少變化,以拳抵唇壓抑地咳了兩聲,那邊的梁公公立刻便遞上了溫熱的茶水,賀瑜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才繼續問道:“玄武軍還有多久到?”
“回陛下,兩日便可。”
賀瑜嗯了一聲,面上稍松,揮了揮手,那人便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梁公公手上端着茶盞,看着賀瑜的臉色:“陛下,已經不早了,城防的事有武威王盯着,陛下不必擔心,龍體要緊,還是早些休息吧。”
賀瑜伸手,梁公公立刻又将茶盞奉上,他喝了兩口,感覺喉嚨裡的刺痛好了一些,這才說道:“等蘇岑回來,一切也該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