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芙蓉死了?!”我矢口喊道。
她死于兩日前,今天才被去探望的女兒發現,其時屍體已經僵硬。家中沒有入侵、打鬥的痕迹,死因據官方報道是食物中毒,親人并沒有提出異議,就當成意外處理了。
本地有媒體一筆帶過地報道了一下,但被松台的一些舊識發現了,畢竟王芙蓉是古峰的前妻,因此在松台也小範圍流傳了一下。
我囑咐于哥不要亂說我們去年找過她的事。于哥的大嗓門喊得我耳膜直顫:“這我還能不知道?雖然咱跟這事半毛錢關系沒有,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對吧?”
“就是這個意思。”
“你們那會找她說啥了?”
“沒啥,就是問了問她跟古峰當年的事,她不願意告訴我們,我們就走了。”我謊話說得愈來愈順。
于哥沒起疑,又聊了幾句就挂了電話。我呆呆地舉着電話,随後歎了口氣,驚訝于自己對王芙蓉的死竟無動于衷,半點憐憫和同情都沒有。心腸真是越來越硬了。
“她死得這麼巧,你覺得是戴星野殺了她嗎?”我問葉丹青。戴星野是學化學的,很可能把這件事僞裝成意外。
葉丹青皺起眉頭,說:“如果是他,拿到錄像帶應該會有行動。如果不是,那麼錄像帶很可能在古峰手裡。”
她聯系了戴星野,希望見一面。他一直不回我的郵件,這次卻答應見面,大概知道我們為什麼找他。我們約見在一家茶館,老闆是葉丹青的朋友,給我們留了一間雅座。
戴星野和我們走前見他的時候差不多,隻不過頭發理得更短,放大了眼中的多疑。他進來後對我們露出老練的笑容,卻什麼也沒說,等我們先開口。
“王芙蓉死了。”服務員上過茶水後,我把包廂門關上,開門見山地對他說。
戴星野舉起茶杯,茶水的熱氣撲在他的鏡片上:“跟我有什麼關系?”
“你沒去找她?”
“這一個月我都在忙學校的事,期末了,工作很多。”戴星野的話滴水不漏。
“她是怎麼死的?”戴星野漫不經心,與當初逼問我的時候截然相反。
我正要說食物中毒,葉丹青突然插話:“被人殺了。”
戴星野的臉色變得很古怪,像有一隻蜘蛛在他脖子上爬。
“被誰?”
“你不知道?”
“我怎麼會知道?”
“你不知道最好。”
戴星野輕聲一笑:“我有什麼必要殺她?再怎麼說,她也算我的外婆。”
這也是我疑惑的點。王芙蓉死了,所以錄像帶大概率被人拿走了。可屋子裡沒有入侵打鬥的痕迹,難不成是王芙蓉自己拿給戴星野的?如此一來他根本沒有必要殺掉王芙蓉。
“我什麼時候說是你殺的了?”葉丹青擺出不太耐煩的模樣,“你覺得是誰殺的?”
“她手裡的東西對誰有威脅,當然就是誰了。”
“你指的是——”葉丹青眼神詢問。
戴星野沒有上當:“她從頭到尾都沒告訴我手裡有什麼東西,我怎麼會知道?”
葉丹青點點頭,抱起手臂:“你媽媽怎麼樣?還好嗎?”
他握着茶杯的小指微微痙攣了一下,笑着說:“她很好。”
“精神狀态不錯?”
“什麼意思?”
“她可能想起來了什麼,不小心說了出去,所以王芙蓉才……”
“她沒有。”戴星野語氣冰涼地打斷她。
他看看時間,起身說:“學校那邊還有事,我先走了。”
我送他出去,看到他上了一輛出租車,才返回包廂。
對于錄像帶,戴星野既沒說自己有,也沒說自己沒有,急着撇清自己,隻給個含糊不清的回答。
看他的樣子,早就知道王芙蓉已經死了,與這件事脫不了幹系。錄像帶如果在他手裡,他勢必會有什麼報複古家的動作。
我們猜測他不會将錄像帶交給警察,因為他自己也不清不白,況且也不确定交出去會不會石沉大海。他同樣不會交給我們,因為他和我們一樣并不信任彼此。
最好的辦法就是公開。但那是一盤老式錄像帶,不像現在的數字視頻,上傳下載都很方便,能不能找到放映錄像帶的機器都是問題,更别提把它拷貝下來,上傳到網上,要經過多少人的手。
但是,還有另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