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纾還是找了羅婷婷給她補落下的功課,她嘴上不肯服從沈清岚的話,但彼此都知根知底,那隻是她耍小性子而已。
功課都是些基礎的東西,時纾覺得沒意思,根本不肯花費心思。
如果她要是自己獨立長到二十歲,或許會去當一名鋼琴老師。
那些曲譜她看幾遍就能記住,比這些無聊又冰冷的字符串有意思多了。
時纾稍稍跑神,就會被羅婷婷喊回來。
“你想聽鋼琴曲嗎?我可以給你彈。”時纾往周圍望了望,“我忘了,這裡沒有鋼琴,回頭讓岚姐送過來一架。”
羅家母女向來是被囑咐了之後才會去玉湖公館,平常都是時纾跟沈清岚兩個人住。
這裡是羅家母女被安排的住處夢水灣,雖然沒有玉湖公館大,但也夠普通人奮鬥個幾輩子了。
“我不會彈鋼琴,買了也是浪費,錢還是要省一省花吧?”羅婷婷文靜腼腆,跟時纾剛見面的時候見她被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臉紅了好幾次。
“賺錢不就是用來花的嗎?隻要你沒付錢的話,當成免費的就好了。”時纾坐在她身邊,大大咧咧摟過她脖子,“岚姐不會介意的,回頭我去講,以後我來這兒了也可以教你,總不能我們一見面就是補課,那多沒意思?”
羅婷婷在課本上圈圈劃劃了幾道題,“先把這些題做了吧,我看看你學得怎麼樣了。”
幾道填空題、選擇題和大題。
時纾翻找了前面的知識點,把填空題填上去,選擇題掃了眼題幹就勾了個順眼的選項,大題她看也沒看便撐着腦袋,“有點難,我思考一下。”
羅婷婷點點頭,溫習起别的課本來。
從被接過來這邊開始,她就被母親囑咐過很多次,如果不是沈清岚,她或許會在鄉下待一輩子,沒有出頭之日。
現在受了優待,吃穿不愁,必需品隻要是時纾有的,她都能被準備一模一樣的一份。
說不感恩是假的,對于時纾的功課和日常玩樂要求,羅婷婷向來有求必應,随時陪同。
“今晚有個生日宴會,要不要去?”時纾的朋友不少,真心的沒幾個,多數都是因為她的身份接近她。
時纾最愛聽馬屁,偶爾應下某些表面朋友的要求出席一下宴會,那群人高興得很,她自己也能把開心話聽個爽。
“沈總說,今晚要我監督你把這幾天缺的課全部補完,她要檢查你的功課的。”羅婷婷看了眼布置的題,填空題都是錯的,“這些題隻有選擇對了。”
“哇?我運氣真好,一眼就蒙對了!”時纾眼睛亮了亮,很快跳過這茬兒,“所以今晚我們去吧!我帶你去,下午我們去買新裙子!”
“沈總那邊……”羅婷婷滿臉愁容,雖說她對時纾有求必應,但畢竟沈清岚最大,這種時候她總是不知道該怎麼選擇。
“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你聽她的幹嘛?”
“這句話不是這麼用的……”
時纾仔細想了想這句話的意思,露出歉意的笑容,“婷婷,我沒别的意思,既然如此,我送你一條裙子賠禮道歉!”
她拽起羅婷婷的手就往外走,司機的車随時在外面備着,兩個人高高興興去逛了商場。
平心而論,沈清岚對時纾好的沒邊兒了,衣服都是私人定制款,但時纾喜歡出門,沈清岚沒時間陪她,她就拉着羅婷婷去。
她心也細,不在羅婷婷面前提價錢,有喜歡的便主動刷卡去買。
反正她手機上收不到扣款消息,永遠是下一次見到沈清岚的時候,她規規矩矩把沈清岚手機上這些扣款内容一一告知。
沈清岚也不怨她花了多少,買的東西有沒有用,隻是重複着一句話,“喜歡就好,缺了再買。”
生日宴會在一家私人會所,時纾姗姗來遲,包廂内她是最後來的一個。
在場的人紛紛站起來迎接,又是誇時纾漂亮,又是誇贊她身上這件裙子襯人,猜測着又是哪家高定。
時纾心裡樂着,不打算拆穿身上這件便宜的禮服裙是在商場買來的,反正也不會有人當着她的面介意這些,實話就算說出來這群人也有的是彩虹屁來捧。
身邊的羅婷婷跟在她身後,對于這種場面總是保持沉默,在時纾後面默默當一個跟屁蟲。
她參加這種千金小姐的聚會無非就是照顧好時纾,不要讓她喝太多酒,能吃上以前從沒見過的點心和甜酒就已經非常幸福了。
阿谀奉承很快結束,時纾坐下來聽周圍人唠八卦。
她跟這群人走得不近,話題多數都是聽聽,直到旁邊一個女孩子離開了幾分鐘之後再次回來,親密地挽着一個男人。
時纾掃了眼便收回眼神,詢問着羅婷婷想要什麼吃的喝的她幫着去拿。
羅婷婷的性子軟,更不會把自己的身份擡到跟時纾一樣的位置上,隻搖了搖頭。
時纾沒再堅持,起身去了衛生間。
她給沈清岚發了條消息過去,報備了自己的位置,那邊沒有立即回複,她便安安靜靜地等着。
包廂内的酒味重,她不是很喜歡,雖然自己也喝了點,但那點量不值一提。
沈清岚那邊囑咐她早點回家,不要喝酒,她有事情要忙,今晚要晚一點回去。
時纾回一句知道了,又嗔怪似的發過去一句埋怨,控訴沈清岚回家總是這麼晚。
每次在她祭奠母親之後,沈清岚的事情總是很多。
時纾沒有多想,隻當成那是陪她幾天落下來的工作。
回去包廂的時候,她的腦子有點暈,那酒的度數即使不高,但她的酒量實在太差了。
剛推開門的時候,包廂内的哄鬧聲就傳了出來。
羅婷婷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擠到了沙發上坐着,餐桌上俨然沒了她的位置,而時纾空下的位置沒有人坐,就好像這間包廂裡面隻少了時纾一個人一樣。
時纾走到羅婷婷身邊的時候,才發現她的表情不太好,一看就是受了欺負。
“誰欺負你了?”時纾抓過羅婷婷的手腕,把她拽到餐桌前,目光火辣辣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所有人開始避開時纾的視線。
來得早的都知道羅婷婷是時纾帶過來的,不會跟她搭話也不會多看她幾眼,欺負就更不用提了。
時纾跟羅婷婷關系好,又一起生活幾年,關系比她們這群人的塑料友誼都要親密很多。
時纾的視線最後落在身邊坐着的這個男孩身上,旁邊的女生按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有任何動作。
可那男孩心高氣傲,不肯服軟,“不就是笑話幾句?我又沒摸她看她。”
時纾的臉色變了,這會兒當着她的面,還敢出言放肆,她伸出去的手被羅婷婷攔住。
“你攔我做什麼?”時纾皺眉,“他不能這麼說你!我非得扒了他的皮!撕了他的嘴!”
男孩聽了也不樂意,在場的人都是女生,被時纾這麼侮辱,他面上過不去。
椅子被他推翻在地,朝着時纾悠悠走過來,身後傳來那女生攔他的聲音,“你别胡鬧!時纾不是你能惹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