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時纾自認為自己沒做錯什麼事情,那麼她對于沈清岚的恐懼可以稍稍褪去些許。
偶爾的挑釁在她看來,不過是适當的調/情,就跟她在某些情況下的欲拒還迎一樣。
最開始搬進玉湖公館的時候,時纾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沈清岚。
沈家家大業大,沈清岚是同輩中最小的,甚至跟最年長的差了二十多歲。
比她大一些的同輩人幾乎都已經生兒育女,那群喊她小姨的小輩跟中年家長溝通不了,哪怕沈清岚看着兇遇到麻煩也更願意來找她。
畢竟現在沈清岚獨坐總裁之位,在沈家話語權最大,就沒有她解決不了的事情。
沈檀當初搬進來的時候,時纾還跟着她喊過幾次小姨,但實在覺得别扭,而後跟沈檀鬧了矛盾之後,就更不願意這麼喊了。
認生懂禮貌的時候,她喊沈清岚姐姐。
後來邁過紅線,親密的時候,她什麼都喊,撒嬌時喊她姐姐,高興時喊她岚姐,生悶氣的時候也敢大了膽子喊這個女人的全名。
時纾知道這個女人會對自己生氣的點在哪裡,于是她進退有度,也更加得寸進尺。
她最會看人臉色,現在也隻揣摩沈清岚一人的情緒。
時纾在沈清岚會無限溺愛自己的事情上将蠻橫發揮到極緻,隻要沈清岚肯做出讓步,那她就是這裡權力最大的一個人。
“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時纾嘴裡嘟囔着,依舊給自己抱不平,“以前你在公司忙了一整晚的時候,不是也連消息都沒給我發過一條嗎?我那時候也是獨守空房啊,怎麼反過來你就不樂意了?”
“任由你夜不歸宿,我不放心。”沈清岚淡聲回答。
這的确是實話,或許是她見的糟心事多了,沒把對方的底摸透,是絕對不會給予信任的。
時纾年紀尚小,盡管已經二十歲了,但被保護得太好,沒經曆過什麼大風大浪,被哄騙已經算是最便宜的事情,更别提更嚴重的。
這些沈清岚不會主動告訴她,但不代表不會發生。
“那下次你在公司過夜的時候,我也能用這句話拒絕你嗎?”
沈清岚輕笑,“油嘴滑舌。”
話沒能再多聊幾句,到家的時候,羅管家已經煮好了燕窩粥。
“趁熱喝。”沈清岚接過羅管家端來的粥,将瓷碗放在了時纾的面前,“發燒雖然好了,但看着總是有氣無力的。”
時纾摸了摸自己的臉,“所以我就該再歇幾天再去上課嘛。”
說完就遭到女人冷淡的眼神,時纾癟癟嘴,往嘴裡送粥。
“沈總特意安排從印尼那邊送來的屋燕,滋陰潤燥,補中益氣。”羅管家說。
時纾悶頭吃着,口感細膩又爽滑,但這粥裡帶了點兒腥味,不過是她能夠接受的味道。
“老宅那邊還好吧?”沈清岚見時纾安靜進食,轉而又對着羅管家開口問,“前幾天沈檀來公司找我,說家裡人要把她趕出去。”
沈檀是其母難産生下來的,因此被過于溺愛,性格被養得極其跋扈,在沈家逍遙慣了,稍有不順心的就要鬧個天翻地覆。
“小姐跟我通過電話,說要來玉湖公館,但沒有您的允許,我就婉拒了,她後來又去了公司?這我就不太清楚了。”
羅管家哪怕在沈家呆久了,周圍人都尊敬幾分,但畢竟跟沈家沒有血緣關系,不好過多評判,但實際情況沈清岚都格外清楚,隻不過想要從羅管家的口中得知些細節罷了。
一言不發的時纾終于在此刻發出了輕微的冷哼,惹得沈清岚擡眼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