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岚還是第一次見到時纾會主動退讓,放在以前,這兩個年紀相當的小姑娘一定會當着她的面吵起來,甚至還會動手。
她見時纾不說話,隻能主動問她,“你跟沈檀私下見過面?”
“我才不想見她。”
“所以是她去找的你?”沈清岚雖然在問她,但語氣格外笃定,“你應該告訴我,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受了傷也要瞞着我,對我撒謊。”
哪怕她什麼都能猜出來,但她也必須聽到時纾跟她詳細地說出事實。
時纾鼻子發酸,什麼解釋也說不出口。
“你明明知道,我最不喜歡你撒謊。”沈清岚嚴厲道。
她能夠容忍時纾給她惹任何麻煩,但前提必須誠實,欺瞞是她最不能接受的一件事情。
如果時纾逐漸開始對她隐瞞,那她會去做一些可以讓時纾被迫誠實的事情。
那個時候,時纾的掙紮是無用的,犯了錯就該得到懲罰。
安撫也必須在懲罰之後,這樣時纾才會長記性。
“可是你就是一直瞞着我啊……?我就是跟沈檀有沖突了,摔倒磕破皮了而已,又沒有什麼大事情。”時纾委屈極了,“為什麼我的母親忌日你會陪着我祭奠,還會哄我安慰我,但沈老太太忌日,你就把我一個人丢在家裡,自己去忙……?”
時纾覺得這樣不公平,明明她也可以安慰她,為什麼沈清岚總是瞞着她?
她是不想知道沈家人的事情,可是沈老太太在世的時候,那時時家尚未敗落,沈時兩家交好,沈老太太特别喜歡時纾,總是誇她白白淨淨長得乖巧。
“我難道是一個胡攪蠻纏的人嗎?你如果告訴我,我會想着法子哄你高興的,不會讓你待在家裡陪我,哪兒也不準去。”時纾埋怨道,覺得自己實在委屈。
她沒想過自己跟沈清岚可以是平等的,畢竟她單方面接受了太多好處。
她不把這些當成施舍,可也不要讓她看起來太過可憐吧?
如果她能返還給沈清岚一些情緒價值,她現在也不會如此痛苦難過。
要是工作上的事情,那她大可以像往常一樣,不準沈清岚忙裡忙外,但現在這種情況,她實在沒臉。
居然還是沈檀嚣張跋扈地告訴她沈老太太忌日的事情,還要以此威脅她要她出國。
“有些事情我不想讓你知道得太清楚。”沈清岚說道,将她的睡裙拉下來,蓋住她白皙的一雙腿。
“又是這種話,我都聽膩了……”時纾面容依舊不滿,“難道你要這樣保護我一輩子嗎?”
沈清岚遲疑了下,問她,“你不想嗎?”
“時纾,你不想嗎?”女人重複問她。
時纾知道沈清岚在轉移話題,但她還是不可避免地陷入到這種糖衣炮彈中。
這種話總讓她感到很溫暖,很舒服,讓她沒辦法再強硬又自我地追問下去。
沈清岚明顯是不喜歡她過多地詢問私事兒的,她更喜歡自己依賴她。
如同精心澆灌的花朵,舍不得任何風吹雨打,最澎湃的也不過是嫩花自己沁出的蜜液,沈清岚熟練地知道如何讓花朵奔如泉湧。
“昨晚那項鍊你不喜歡,我找人給你定制了新的款式。”沈清岚把樣圖給她看,“不過需要些時間才能送過來。”
時纾瞧了一眼便挪開腦袋,也不說自己喜不喜歡。
“這個不喜歡?那還有别的。”沈清岚又換了幾份樣圖,“或者你說些喜歡的,我再去找人做?”
“不要。”時纾從床尾爬上去,利落地鑽進被子裡,對着牆側躺下來,悶悶不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