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無計老神在在的,“程幫主,我管啊,不是派了兩隊人馬在外頭找着?放心,一有消息,我第一時間通知。我放在心上的很。”
程忽冷笑,“言大人,按您這樣的找法,猴年馬月才能找到人。老程我今天舔着臉給出個主意。”
既然誰都不想開這個口,幹脆他來開。
他躲不掉的事情,誰都别想躲。
“臨江正值危難之際,諸位自當攜手合作。我等願聽言大人吩咐,望您執掌大局。”
此話一出,所有人面色微妙起來。
勢力小的,本就沒話語權,程忽怎麼說,他們都無所謂。
淩钺和王禁則不同,尤其王禁,狠狠瞪了程忽一眼。
沒腦子的東西!
把手上的權力讓渡,聽言無計的吩咐,真虧他說的出這話來!
淩钺倒是還好,人在自己手裡,怎麼聽話,他說了算。
言無計微微一笑,總算等到有人把話說出來了。
臨江縣的人能有多聽話他知道,他要的,隻不過是個由頭罷了。
他掃了眼打算開口的王禁,搶過話頭,“既然大家願意竭誠合作,言某人自是感謝非常。臨江如今的狀況大家也知道,縣衙人手不夠,辦起事來,畏手畏腳。有諸位相助,臨江此難,必能很快結束。”
“這是自然。”王禁幹笑一聲,他穿了身黑色的短打,人看起來更瘦了,一副遭了大難的模樣。
“臨江還得要言大人的庇護才行。”他拱手諷刺道。
言無計裝作聽不懂,隻當是在誇他,“本官早已做好了萬全之策,礙于人手不足,一直未能施展。今得各位相助,此計終是可行。”
“要想讓流民安生下來,不亂臨江,強行鎮壓是不可取的。畢竟人之将死,膽子最大。要讓他們安生,首先要讓他們安穩。”
“淩幫主,聽聞擱魚灘邊上住着諸多老大夫,飛魚幫裡的大夫們在臨江縣聲望頗高,您亦是管神醫的高徒。言某希望您能請縣裡的老大夫們出山幫忙。”
聞言,王禁忍不住看了言無計一眼,不懂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言無計接着說道,“淩幫主,臨江如今死人太多,一旦死屍堆積過甚,加之洪澇嚴重,瘟疫必将随之而來。我想請您醫治傷民,整理死亡之人。增派人手,能救得活的救活,救不活的,選在紅河下遊處,就地焚燒深埋。”
言之有理,也不過分,淩钺點頭答應。
緊接着,言無計看看程忽,又看看十家木坊的坊主,拱手笑道,“程幫主,在下深知您與木坊諸位坊主關系頗深。老幫主在世時,便和十坊頗有交情。大家都是老朋友,辦起事來好商量。流民四處聚集,管理起來也沒個章程。我想着,在縣外或是縣城邊上,給他們修建一些簡陋的住宅。”
見木坊主臉色不好,忙補充道,“不必多精良的房屋,隻需如倉庫般簡易搭建即可。有了躲雨的地方,自然不會想着搶咱們百姓的房子。從洪澇之地過來,再讓他們露天住在雨下,小命難保之時,當然什麼壞事都幹的出。”
程忽倒是沒多大意見,隻不過是讓他出人修房子,幹的是點苦力活。比淩钺埋死人都來的輕松。
把他們高高架起,當出錢出人的冤大頭。
王禁聽的一肚子氣。
見程忽一臉放松,王禁心裡大罵他是個傻子。
言無計利用他和木坊主的人情,來免費賺木頭。
木材木坊主們出了,造房子的恩德言無計領了。
程忽一頭讓手下人免費做苦力,一頭幫言無計讓木坊主們出大血。缺德事他一個人辦完了。
什麼叫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
這就叫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
此事之後,他再想和這些木坊主們打好交情,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他老爹攢了一輩子的人脈,被他一次性賣光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