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發制人。
此時武林中正在籌備一件大喜事。
岑盟主大壽,江湖各派紛紛來賀,連朝廷都派人過來祝壽,一時間風頭無兩。
“岑盟主實乃武林典範,我輩還需向岑盟主多多學習才是。”
“多虧盟主一統武林,讓我等一盤散沙得以聚集,從朝廷手裡分一杯羹。”
“謝岑盟主!”
“讓我們舉杯,共賀盟主大人!”
岑老頭開懷大笑,接受了諸人的道賀。
當然,面上說着好話,底下偷偷議論他的人也不少。
“想當年,我們門派與世無争,要不是岑老頭非要搞個武林盟,我們派還躲在山裡過清閑日子呢。”
“誰說不是呢?江湖兒女誰愛低頭給人伏低做小?要不是當年岑老頭在江湖裡殺的人頭滾滾,誰都不敢躲,我們才不來呢。”
“虛榮的小人,就愛看别人跪在他腳下。”
“人家本事大,這有什麼辦法?你問問自己,要是你有他一般的本事,會不會也想要一統江湖?”
“人之常情,權欲熏心。”
“岑老頭可是風光了,朝廷都要給他三分薄面。”
“要麼說他算盤打的響。以武力震懾我們,讓我們不得不屈服于他,又借武林人多勢衆,和朝廷叫闆。我看他啊,沒準還想要裂土封王呢!”
“呸!我才不信他能一直這麼嚣張,朝廷都是一群傻子?岑老頭再張揚下去,皇帝的位置都要坐不穩了。”
“行啦!你說歸說,臉色給我擺的好看點。要是被人發現不對勁,當心吃不了兜着走!”
“我才不怕他!”說話人是個圓潤的小姑娘,氣鼓鼓的嘟着嘴巴,一臉不服氣。
勸她的是位青年男子,一臉無奈,“你啊,總有一天要在這副脾氣上吃大虧。”
宴席熱鬧非常,幾人的議論聲在衆聲道賀中顯得微不足道。
當是時,一人從門前闖入。
來人正是獨孤一劍。
他一來,打亂了宴會上的歡樂氣氛,人們紛紛看向這個強行闖入的不速之客。
若是他們沒記錯,此人正是之前意圖刺殺岑盟主的刺客。
當下,一些人心思活泛了起來。
不是說武林盟派了一隊人出去追殺他?怎麼,重重包圍追殺之下,居然還能讓人逃脫?果然武林盟裡都是一群廢物,除了難纏的岑老頭,沒什麼值得害怕的。
衆人心思各異,但不約而同的,心頭升起一個想法——把這場戲看下去!
刺殺岑老頭的人,手腳健全的來生日宴上鬧事,這可是把岑老頭和武林盟的臉面扔在地上摔。
在場的還有不少百姓,岑老頭喜歡展示自己與民同樂,善待百姓的一面,故而在他的宴席上,總少不了一群對他感恩戴德,稱呼他大善人或是菩薩在世的尋常百姓。
獨孤一劍持劍而來,把手無寸鐵的百姓們吓的夠嗆。
一旦動手,江湖幫派自然無礙,可他們這些普通人就要遭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刀劍無眼,但凡砍到他們身上一點,都算得上飛來橫禍。
早知道不來參加這勞什子的生日宴,為了吃一餐飯要擔上缺胳膊斷腿的風險,實在不劃算。
岑老頭冷眼看向獨孤一劍,“你還活着?他們呢?”
獨孤一劍冷笑一聲,利劍出鞘,淡藍色的寒芒折射進在場諸人眼中,晃的人眼睛一閉。這一刻,他宛如天神降臨,凜然不可侵犯,站在那處,帶了一股浩然正氣,讓人不禁肅然。
“死了。”他輕描淡寫。
“與你同流合污之人,死不足惜。江湖,便是被這些人慢慢敗壞,腐爛,把内裡吞噬的見不得光。”他嘲諷道。
岑老頭皺眉,“你若是與在下有私人恩怨,大可不必牽扯江湖諸位。我輩皆是追尋逍遙正義之士,容不得你污蔑!”
獨孤一劍大笑,“岑老頭,事到如今,你還要裝模作樣不成?好啊,讓我來告訴他們,你這所謂的武林盟主,究竟是如何龌龊不堪,你手下的武林盟,究竟是如何的魚肉百姓!”
“斬殺朝廷貪官污吏,自诩英雄?呵呵,你們殺的,盡數是不願與你們墜落權欲的深淵的良善之人。欺騙百姓,蒙蔽朝廷,天下,被你們這幫臭蟲搞的一團糟!”
此話一出,在場嘩然。
雖未展開言明,但這幾句已然飽含深意,讓人忍不住多想,越想,越覺心驚肉跳。
若他所言非虛,這些年來,武林盟做的一些事可就很耐人尋味了。
“小友,岑盟主大義之人,若無證據,不可胡亂攀咬。”不知是誰,說出了大家的心裡話。
讨厭岑老頭的人很多,但須得有證據,才能夠讨伐他。
獨孤一劍一字一句,清楚地落到了衆人耳朵裡。
“我親眼所見,岑盟主,不,你這樣的人,怎配當得起盟主二字?岑老頭吸食少女血肉練功,他現在的臉,之所以能保持容顔,便是用少女的血肉修習魔功所得!”
“我看見一位血肉飽滿的姑娘在他的吸食下化作一張枯萎幹燥的人皮,而他的臉,從蒼老衰敗,恢複如初。岑老頭,你此舉,已然不堪為人,實屬妖孽!”
這番話震的所有人的腦袋嗡嗡作響,一時間有些轉不過來。無他,消息太過震撼,難以消化。
獨孤一劍還在繼續講。
“你們以為他為何要追殺我到天涯海角,就是因為我見到了他的醜态,見到他吃人的模樣!”
“武林盟,是個徹頭徹尾藏污納垢的地方!”
“失蹤的不止是少女,還有無數幼童。每次天下有天災出現,武林盟總是最及時趕過去。你們當真以為他們濟世救人去了?錯!他們借機選取幼童,體質好的,藏起來用作試藥人;長的美的,送到肮髒污穢之處給他們謀利;剩下的,通通送到礦山裡,做一輩子奴隸。”
“你們的岑盟主,一手從你們手上得利,一手把你們的消息轉賣給朝廷,給朝廷賣好。你們好好想想,這麼多年,就沒有幾樁在朝廷手上吃過大虧的事嗎?”
獨孤一劍把他查到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江湖各派神色莫測,黑雲籠罩在他們頭頂,随時要對岑老頭發難。
見事情全數敗露,岑老頭從方才的滿面寒霜,到現在似笑非笑,卻是一副全然不放在心上的姿态。
“是,都是我做的,你欲如何?”
他如此嚣張,頓時群情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