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門議事堂。
衆弟子和長老正在說淮機與鬼王的那一戰。
淮機表現出色,頗得衆人贊賞。
長老們對淮機的滿意溢于言表,感歎仙門有他這麼個出色的大弟子。
“天佑我仙門,淮機,與鬼族征戰,多了你,便多了幾分勝算。”
“多年來,鬼王的幻境無人能破,在其中身死道消的弟子數不勝數,饒是仙門的大前輩們,折損其中的也不計其數。本以為鬼王的幻境我們隻能避退鋒芒,沒想到,你竟能打破幻境!不愧是我仙門首徒,心性堅韌非常人能敵!”
“淮機繼續勤加修煉,将來說不定,能帶領仙門大破鬼界大門,完整三界一統。”
“仙門這些年雖與鬼界各自相安一隅,可我們都知道,戰争一觸即發。說安穩也不安穩,畢竟鬼界時常騷亂人間,更會到仙門來作亂。這顆毒瘤不鏟除,仙門實難安穩。說句不好聽的話,近年來,鬼族越發勢大,隐隐有壓過仙門的趨勢。再繼續放任,恐成大患。”
“好在淮機能破鬼王的幻境,實乃大幸!”
其他弟子對淮機更是仰慕。
“大師兄最厲害了!”
“是啊師兄,你快說說當時是怎麼破除幻境的?将來我們遇見了鬼王,也好知道如何克敵呀。”
“那可是鬼王,你還想和大師兄一樣,直接和鬼王鬥法不成?”
“我們見到鬼王隻能繞道走,别想和大師兄一樣。”
衆弟子紛紛表達對淮機的欽慕,其中一道女聲最為明顯。
說話人是虞姵,她是大長老的女兒,自小千嬌萬寵的長大。淮機成為首徒之後,入了她的青眼,覺得淮機這樣的男兒才能配上她。在大長老面前撒了無數次嬌,要和淮機結成道侶。奈何淮機本人對她沒意思,大長老也沒辦法。
仙門愛慕淮機的男修女修比比皆是,隻不過無人敢像虞姵一樣,明目張膽的表現出來罷了。
她的喜歡來的霸道,平生最厭惡兩個人,一個是衍機,一個是魚機。
虞姵對她們的厭惡可謂是不分上下,沒說更讨厭哪一個,兩個都讨厭到了骨子裡。
衍機和淮機同在内門,淮機時常指導衍機修行,氣的虞姵咬牙切齒。
魚機一個外門的傻子,連内門都進不了,可淮機隔三差五的就要去探望一次。還要給她帶着帶那,一副無論如何都要把她拉扯進内門的架勢,看的虞姵惱火不已。
還有一件仙門都知道的事,淮機多次出入秘境,九死一生,探索的不是飛升的機緣,而是去幫魚機找醫治腦子的藥物。
一個傻子,算什麼東西啊?竟值得仙門首徒為她出生入死!
一想到這兒,虞姵氣的銀牙咬碎。
她想起這次淮機和鬼王鬥法,衍機和魚機那兩個廢物也在,氣不打一處來。
和師兄并肩作戰的應該是她,而不是那兩個廢物!
她看見淮機身上的傷,開口道,“若非衍機行事沖動,加上魚機那個拖油瓶,淮機師兄必能重創鬼王,也不會落傷歸來。”
“修為不深,拖人後腿,真是可惡!”
她一說話,大家互相飛快看了一眼,心領神會。
“就是,都是她們兩害的淮機師兄受傷。”
“魚機那個廢物,白長了副天才的身體,腦子一點用都沒有,走出去都丢我們仙門的臉面。”
“她們兩一點忙幫不上不說,還拖後腿。以後誰組隊和她們出山曆練可是倒黴了,連淮機師兄這樣有本領的劍修都重傷歸來,我們說不定就得死在當場了。”冷嘲熱諷的是個男修,他是大長老的弟子,唯虞姵馬首是瞻。
虞姵給他使了個眼色,他立即道,“師父,我看得讓衍機和魚機好好跪在劍冢前反省不可。要是不加以懲罰,日後其他弟子以她們為例,不肯勤加修煉,仙門豈不是要堕落了?日後還怎麼對抗鬼界?”
“和鬼族交手,該是同門的助手,而不是等着同門相救。這樣的廢物,活着都是害人,此風氣斷不可長!”另一男修附和。
大長老無奈的看了眼虞姵,豈不知此二人是得了自家女兒授意?
也罷,不過是跪一跪劍冢,且讓那兩個弟子跪去,讓女兒消消氣也好。
他環視四周,見淮機焦急想要為二人辯解,阻止道,“淮機,不必多言。就依大家所言,讓衍機和魚機去劍冢跪上十天,好好反省。也是給衆弟子一個警告,入我仙門,必當勤勉刻苦。無所事事,遊手好閑者,必有重罰!”
“希望她們二人在劍道前輩面前能痛思己過,有所長進。”
言罷,轉身離開。
劍冢面前跪十天,這個懲罰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
大家都是劍修,平日裡沒少打架鬥毆,執法堂隔三差五就得安排一撥人跪劍冢。三天五天的,對劍修來說和家常便飯似的。這次是跪十天,有點累,又沒那麼累。
隻不過丢人了些,不出一個時辰,她們兩罰跪的原因能傳遍整個仙門。
劍修生活無趣,每天除了練劍和切磋外,沒其他娛樂活動。淮機打破鬼王幻境是一個大八卦,衍機和魚機兩菜雞害的淮機重傷歸來,足夠讓大家義憤填膺,對她們指指點點。
劍冢前面修建了一塊極為寬闊的平台名叫劍冢台,因為劍冢内劍氣森然,為警示門内弟子,讓他們繞道而行,不被劍氣所傷,仙門特意劃分劍氣範圍,做出一個隔絕的地帶,防止弟子誤入受傷。
越靠近劍冢,劍氣越重,劍意越強,感受到的壓力也越大。
這平台空着也是空着,執法堂想了個絕妙的主意,把犯事的弟子拉到劍冢台,根據犯事大小,确定跪劍冢的時間和距離劍冢的遠近。
不得不說,這法子極好。
一來,執法堂處罰人也挺累,直接讓劍氣鎮壓人,省事的很。
二來,森然的劍意有利于助長仙門的威風,讓弟子更加歎服。
第三,在劍冢台前感受劍意,也是對修行的促進。
一舉三得,跪劍冢台反思己過這個傳統,一直被傳承下來。
因魚機意識不再混沌,衍機倒也不在意跪劍冢的事,橫豎有小姐妹陪她聊天解悶,也不無聊。
隻不過……看着越來越多的人來唾棄她們,衍機轉頭小聲問魚機,“不會有人腦子想不開,冒着被劍氣鎮壓的風險,也要來給我們吐一口唾沫吧?”
魚機無語,“師姐,不會的,他們沒那麼無聊。”
衍機不置可否,“那可不一定,你是沒見過虞姵那群人的瘋樣。要不是她,我們能被罰跪?”
劍氣如利刃,衍機身上仿佛頂着千斤重擔,頭頂時不時有東西嗖嗖飛過的感覺。好幾次她想擡頭舒展一下身體,總擔心自己會被劍氣斬到,隻好把頭埋的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