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嗎?”清冷的聲音從底下傳來,吓得他渾身一激靈。
等搞清楚聲音是從岑以觀身上傳來時,罵了句髒話,“特娘的,吓死老子了!什麼玩意兒!神神叨叨,還怪滲人,吓得老子都起不來了!”
他把岑以觀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準備給她來一腳,狠狠踹過去。
擡腿,動作在此刻靜止。
岑以觀不知何時動手,抓住了他的腿,讓他動彈不得。劫匪乙感受到一陣強烈的痛意從腿部襲來,好像有五根釘子,直接紮到了骨頭裡,痛的他心頭一涼,冷汗刷一下流下來。
他不知該如何形容那雙從低處擡起仰望他的眼睛,空洞的徹底,根本不像人看人的眼神,更像是人看動物的眼神。果斷而鋒利,毫無波瀾。
這種感覺,像是他殺雞的時候,抹脖子的一瞬……
鮮血濺了代越柔一臉,她徹底止住哭泣,神色茫然,半張嘴巴,眼神渙散。
岑以觀手輕輕一松,劫匪的身體轟然倒地。
地上很快彙聚出一條血流,蜿蜒流到劫匪甲的腳邊。
岑以觀站了起來,“看來你很識時務。”
這話是對劫匪甲說的。
劫匪甲把手上的刀藏到背後,攤開雙手,以示友好。
“我這就走,大家求财,更求命。我見了血,懂事。”
他方才所見情形深深刻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地上呆立不動的女人行動敏捷的如豹子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過刀,反手一刀割在前人的脖子上。
速度、力量、反應力,都令人咋舌。
她是一個老練的殺手,在鮮血中厮殺,藏匿于台前,伺機而動。
代越柔再也哭不出來。
血腥氣濺了她滿頭滿臉,熏的她眼睛疼。味道讓她想吐,但在極度的恐懼下,又吐不出來。
室内隻留她和岑以觀兩人。
她見岑以觀撿起地上的刀,月光照映在刀刃上,折射進她的眼睛裡,讓她緊繃的神經斷裂,直接往後跳了幾步。
見到岑以觀沒有其他動作,才慢慢的小步小步挪回來。
她見岑以觀在擦刀。
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感覺,跟着岑大小姐,她會很安全。
岑以觀沒理會她的小動作,強者會有人依附,這是不變的定律。
見人徹底臣服于她,她漫不經心的問了句,“你看見了什麼?”
她好似随口一問,像在問你今天吃了什麼?
但代越柔頭皮瞬間炸起,脫口而出,急急解釋道,“我什麼都沒看見。”
岑以觀低笑,“看見了也無妨,反正我就是這麼個人。尚書府的大小姐,确實很會殺人。”
代越柔看她的眼神,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