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蘊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汗水自額頭滑落，手掌握拳，渾身微微顫抖。

她的心在劇烈震顫，無法控制恐懼的心理。

但她可以的，置之死地而後，唯有如此，才能最快速度成長。

她等不了太久。

腳邊感受到一抹寒意，睜眼，眼中殺機畢露。

“死”字符文憑空書寫，打在腳邊無頭鬼的身上，讓它瞬間消失。

水漬從她腳掌的位置開始發散，一滴滴蔓延出去，直到連接一個頭上纏繞水草的水鬼，被“死”字符打的魂飛魄散。

身體殘缺的厲鬼接二連三從門口爬了進來，紛紛朝路蘊爬來，一個個“死”字符打出，路蘊的臉，越來越白，身體透支嚴重。

房梁上突然掉下來一把幹枯的頭發，“死”字符無法摧毀這個厲鬼的怨氣，一顆腦袋骨碌碌從房梁下掉下來。雙目瞪得死大，舌頭吐出半截，正皮笑肉不笑地對着路蘊。

月亮變大了，逐漸占領一半的天空，像貪婪的守财奴，在拼命擴張領地。

月亮中，一道紅色的身影逐漸逼近。

一雙豔紅的繡花鞋離地三寸，懸在路蘊眼前。

蓋頭揭下，露出一張七竅流血的臉。鬼臉披頭散發嘻嘻笑着，一個個“死”字符打在她身上毫無用處。

“是你把我們召喚出來的，嘻嘻嘻，為什麼呀？與惡鬼謀皮，你會不得好死的。”

這一刻，路蘊已經沒有力量書寫鬼神文了，她寫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失去了效力。

“小姑娘，你寫了太多字了，你的字，已經殺不死我們了，你召喚出來的我們，可不是什麼低等級的孤魂野鬼。”它湊到路蘊耳邊，狠狠咬下一塊肉，“我們是修煉的厲鬼，你的死字符，沒用了。”

“你膽子好大呀，怎麼敢召喚我們呢？”

“十二生辰都不敢用鬼神文召喚我們，你怎麼敢？”

“玩脫了吧，控制不了我們了吧，我們要殺光活人，小姑娘，你罪大惡極了喲，以後要下十八層地獄的。”

“嘿嘿嘿，你連地獄都下不了，我們要把你吃掉，把你的肉身，你的靈魂，全部吃掉，幹幹淨淨，一點不剩，嘿嘿嘿……”

惡鬼圍繞在她身邊，它們說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利刃，刮在路蘊的耳膜上，讓她腦袋嗡嗡作響，頭暈目眩。

這種感覺，是害怕。

對，就是要這樣。

她渾身因恐懼被汗水浸濕，心跳如雷，腦袋因神經過分緊繃痛到爆炸，卻無比清醒。

别害怕啊，路蘊。

血淋淋的臉上露出一副無所畏懼的表情，上揚的嘴角顯示出瘋狂的底色，“來吧，都來吧，我在等你們。”

“為什麼要召喚你們出現？”她輕聲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