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死幾個人有什麼好注意?臭娘們,少吓唬我們!我們不吃你這套!”
路蘊淺笑,從她的笑容中,這群人的身上,不自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可他們,真是我殺的啊。”
“你們也想試試嗎?”
“其實忍了一路,我也有點不太想接着忍下去了。”
“你們猜對了,它确實是一塊很好很好的紅玉。”
她從背後那團破布裡,抽出一柄絕美的紅玉。完整一塊,雕刻成箫的形狀,美的驚心動魄,令天地生輝。
“拿來!”看見這般美玉,褚拾脫口而出。他控制不住地想要,甚至已經開始幻想,将這柄紅玉箫交給上官後,會得到怎樣的賞賜。
可是太多人看見了,密集的人群,他們全都看見了這柄紅玉箫。想從一個孤女手上得到它的不再是褚拾一行人,還有了更多的人。
衆人蠢蠢欲動。
路蘊看着滿臉寫滿貪婪的人群,哈哈大笑,“你們哪,真是不怕死啊。”
她攜帶寶物,一路獨行走到如今,當真沒想過也許她,才是最可怕的人?
“我敢帶着它,難道還怕你們來搶?”
獸性在此刻戰勝了人性,衆人一擁而上,分辯不清對面是敵是友,打作一團。
這是行軍路上最大的騷動,死傷無數,當看守的将官來時,看見的是橫七豎八躺倒的屍體,與許多受傷在呻吟不休的人群。
他揮舞鞭子,呵斥道,“是誰先開始動手的?”
衆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在場唯一還站着的那個女人,她毫發無損,嘴邊辍着一抹嘲諷的笑。
将官看見了她手上的紅玉,眼底有一抹一閃而過的貪婪。但軍伍三令五申,不許搶奪百姓,他隻好怒氣沖沖的過去,“是你開始動手的?”
說着,一鞭子揮過去。
意料中鞭子抽打皮肉的聲音沒有出現,因為他的鞭子,被女人握住了。
“他們打算搶我的東西,但是因為不知道搶到之後該歸誰,所以他們先打了一架,我還沒來得及動手。”
荒謬!
一句話,将她摘了個幹幹淨淨,還故作無辜,甚至将死傷的人打成強盜。
将官看路蘊的眼神充滿厭惡,“這話,你留着告訴将軍吧。主動挑起事端,将軍不會再留你,你等着處罰吧。”
路蘊擡頭看看微亮的天空,還聽到了号角聲,往王城的方向看去,淡笑,“不會有人來處罰我的,你看,戰争已經開始了,你不參戰嗎?”
“你!”她在諷刺他!諷刺他隻能躲在同伴的背後,等待别人奪取勝利的果實,他是個毫無用處的廢物,連戰場都不配上。
這一瞬,将官有了殺死路蘊的沖動。
拔刀的動作快過他的意識,在揮刀,像将軍教他們砍殺敵人那樣,砍向了面前的女人。
當刀鋒劃破空氣,将官想,隻要把她扔到林子裡去,不被主将發現,便不會有處罰。
人殺了,不會被發現的。
但沒有頭顱滾落在地,因為女人舉起了手中的紅玉,擋住了他的一擊。
“将官,對無辜百姓出手,該死的是你啊。”
脖子一涼,他伸手摸了一把,殷紅的顔色刺痛了眼睛,下一瞬,倒在地上。
見路蘊殺了将官,衆人驚恐的抱作一團,此刻的他們終于發現,這個女人,遠比他們想的要強得多。
一瞬即殺。
無人能顧及到跟在軍隊背後的百姓,因為此時戰況膠着可怕。
按照天師查探到的白骨軍的習性,天黑蟄伏,天亮離城,北宮軍進行最後的休整。情況有變,在天剛蒙蒙亮時,白骨大軍全軍出動,像是聞到味的野狗般瘋狂沖出來。
北宮軍急急列陣,照計劃擊殺白骨大軍。
行軍路上,他們無數次正面對抗白骨軍,可這一次和之前都不一樣。白骨軍更強,而且好似有明确的目的,發了瘋似的往前沖。
也是這次,他們頭一回聽見白骨軍在說話。
一張一合的骷髅頭格外駭人,暗夜潛藏的鬼魅前來索命。
它們在說:
“是你嗎?”
“不是,不在這裡,也不是你……”
“人在哪裡?”
“我聞到她的味道了……”
“找到她,殺了她……”
“很近了,馬上就要抓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