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白月将書卷放在一邊的小幾上,拿了遞過來的吊墜:“這吊墜漂亮,在這環境下能編出這麼漂亮的吊墜,難為你了。”
她打量了一下夏探竹的衣着服飾,感覺沒什麼缺漏之處,于是說道:“師父給你畫路線了吧,拿來給我看看,他老不靠譜的,别再把你給弄丢了。”
夏探竹把師傅給的皮紙地圖遞過去:“有什麼好丢的,我這麼大個人了。”
柔白月不以為意:“他弄丢好幾個人了,有的路線現在看起來好好的,背地裡全是險要之地,你好幾個師兄師姐全都被他坑慘了,他還怪我們不回來。”
“我們就是想回來,也回不來。”
師門一共才九個人,這還是算上還沒出門的夏探竹,一共也沒出去幾個,再加上在險要之地這麼一逛,怪不得現在師門裡就剩下她們兩個。
夏探竹不免有點擔心,想起師父讓她去找八師兄,不會吧,不會有坑吧。
“師父讓我到長河入海門附近找八師兄,沒什麼關系吧。”
柔白月纖纖玉手拂過地圖:“長河入海門?”
“那門派門風不正,跟我們師門又有點仇怨,你小心着避開點兒,出門在外,别提我們師門。”
“至于我們的八師弟,好像有八年沒回來了。”
在這個世界裡隻呆了一年左右的夏探竹表示震驚:“都離開八年了,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一方面她有點擔心這位未見其面的師兄,另一方面卻又擔心自己是葫蘆娃救爺爺,買一個送一個美麗的她。
柔白月陷入了沉思,但是沉思的時間并不久:“師父說讓你找的話,應該問題就不大。”
“畢竟你隻是一個築基嘛,不會讓你越級挑戰元嬰的事情的。”
???
“這是能不能挑戰元嬰的事情嗎,我一個小築基,就好像那狂風巨浪中的小葉舟,說沉就沉。”夏探竹暗自腹诽加流淚,出行還沒出,心卻已經涼了一半。
當柔白月把地圖交還給她,說沒什麼問題的時候,夏探竹心中隻剩下一句話。
“我那幾個師兄師姐走的時候,大師姐是不是也把過關了。”
半旬過後,夏花燦爛,問劍聽雪吹花樓。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這裡就是夏探竹此行的目的地,這幾日她在此處打探許久,大緻清楚了這樓裡的情況。
這樓裡有一百五十個凡人,三十個煉氣,還有兩個築基。
其實隻要盡量避開那兩個築基期的修士,夏探竹的潛入就毫無困難,回到這裡,就跟回到自己家一樣。
所以,現在的問劍聽雪吹花樓已經跟自己的家沒什麼區别了。
夏探竹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假人皮面具,不是她想戴這東西,而是這一出師門,容貌就給自己帶了不少麻煩,她故意偶遇了這樓主,那眼神就讓她不舒服,暫且扮個醜人算了。
如今的她面龐刀疤橫生,一身江湖習性,倒也方便。
“樓主,寝否?”夏探竹在樓主的那間豪華大房外詢問。
豪華大房門砰的一下推開:“老妹,懷民亦未寝。”
可以,接上梗了,我就知道你叫李懷民。
夏探竹笑容燦爛,強迫症得了充分的滿足。
“大哥,我最近新得到了一個招數,正适合這無月夜,不知你可否與我一觀。”
那身高八尺,肌肉強健的李懷民開懷大笑:“哈哈哈,你既有心,為兄何敢推辭。”
“來,且與我前往中庭一觀,隻因此招術叫‘中庭劍’。”
問劍聽雪吹花樓以一個九層樓高的圓樓為宗門根據地,樓中空洞,月光直下,第九層樓卻有所不同,樓中飛橋交縱,方便通行。
夏探竹一躍而起,飛身下樓,衣袂翩跹。
李老哥就沒這麼好運了,他體型粗壯,墜地時砰的一聲,頗有夏探竹當年車禍之意。
夏探竹不願眼睜睜看着車禍現場,在李懷民馬上就要摔倒在地的時候拿長劍一攬,那看似堅硬如鐵的長劍竟如飄帶一般,軟軟的攬在李懷民的腰上,一下子将他從摔倒的邊緣拉了回來。
“大哥,您請看,這——就是中庭劍。”
李懷民對這個招數有些意見:“劍應當一往無前,豈有中路彎折之理,隻怕損了劍性,誤了大道。”
夏探竹與其辯論:“世間千百種武器,每種武器雖皆有其道法,然每種心法也皆有其心性,以懷柔之心法取剛硬之兵器,乃持中庸之路。”
李懷民氣血上頭,怒斥道:“詭辯也!”
夏探竹毫不生氣,隻言:“大千世界,你我乃井底之蛙也,世界之外仍有世界,你我乃無目之老人也,不必辨明對錯,各抒己見而已。”
正這時,轟隆隆幾聲巨響,高樓瓦磚掉落,震飛了身邊的飛鳥。
一個體型圓胖的白色大鳥應聲而倒,顯然它因為比較胖,沒飛過這瓦片,所以砸個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