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正是發揮光芒的那刻。
“來這位将士,幫我把這些金銀,換成銅錢。”
那義兵微微皺起眉頭:“姑娘,這怕是要請示将軍。”
夏探竹剛從陳勝那邊回來,如今又要去,她倒是沒什麼多餘的表情,畢竟是自己疏忽在前。
但有一道聲言卻攔住了她,那聲音清朗而大方,自然而然的流露出豪氣:“不必了,我替這位公子做主,這位兄台,你若是需要,可以多拿些。”
“銅錢不便于攜帶,且是秦朝的物件,怕是不再适合我們,能夠這公子做個人情,自然是極好的。”
大方!
夏探竹停下前進的腳步,回首看向來人,這人劍眉星目,算是俊朗,頗有氣度。
和陳勝身上那股子“絕非池中之物”的氣态有些相似,但更較為溫和些,顯得平易近人。
當然,夏探竹更喜歡憑“億”近人。
黑貓白貓,能給夏探竹錢的就是好貓。
他似乎是身帶任務而來,沒有多看夏探竹,走到了一片高地之上,朝着衆人。
“秦二世無能而亂政,僞造聖旨,逼殺兄長,昏庸無能,奢侈淫樂。”
“棄百姓于水火之中,不配為人君。”
他高舉酒盞,此物可非尋常杯盞,而是禮器。
“而今我們替天行道,勢必要推翻昏君統治,還生靈一個清平的世道。”
這酒盞中裝的不是酒,而是濃稠的血液。
深紅色的血液流動着,落在地上,又慢慢變得凝固。
這人嘴角沾着點血色,将杯底剩下的那點鮮血抛灑在身前,濃稠又流動的紅色,鮮明又帶着腥氣的氣息,最是能激發将士們的血性。
“斬昏君!斬昏君!”
“我的阿爺就是死于饑荒,要不是橫征暴斂,而至于此。”
“還有我的阿姊,隻是不當心觸犯了一條法規,就死的那麼凄慘。”
“斬昏君!斬昏君!”
群情激憤了那麼一段時間,夏探竹像一個看客,看着被調動起情緒,訴說起苦難的人們。
他們是痛苦的,他們都想活,想帶着自己的家人、愛人一起活。
夏探竹目光流轉,終究是不再看。
這人又帶着将士們說了什麼,百姓被呼喚出來,和那些流離失所造反了的義兵們站在一起,但這都是與夏探竹無關的事情。
而與她有關的,自然就是銅錢。
“父老鄉親們,半兩錢為秦王朝所鑄造,于我們已經沒有意義了,在此,為了讓廣大鄉親們相信我們的決心,我懇請各位,将手上的銅錢換與我們的金子和綢緞,然後入我軍營,造福百姓!”
像以上種種話語,夏探竹這樣的局外人看來,可能就是大型洗腦現場,但身若在此,那便是熱血沸騰,非常上頭。
于是夏探竹就看見自己那堆東西都換成了銅錢,邊上準備起義的人排成了長隊,面黃肌瘦的人領到了軍營裡的口糧。
銅錢袋子被人拿在手中,遞給了夏探竹:“這是你的。”
夏探竹點頭緻意,金錢的力量充盈她的全身,下一刻。
幻境陡然破碎。
結束了。
像是從溺斃的水中蘇醒,夏探竹猛然間睜開眼睛,劇烈的喘息起來。
那幻境過于真實,像是一個虛假的小世界,呆在裡面,簡直讓人分不清真實和虛幻。
夏探竹在裡面停留了這麼長時間,終究受了些影響。
逍遙一直守在身邊,本來昏昏欲睡,依靠在椅子上,頭低的都要掉下去。
一聽見點不同尋常的動靜,又立刻清醒起來。
他那雙丹鳳眼睜開,帶着困意的迷茫,下一刻,就看見了終于不再入定的夏探竹,眼裡放出光彩。
“你終于醒了。”
“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長時間,我睡都要睡死了。”
被他這嗷唠一嗓子激的清醒起來的夏探竹迷惑的看着他,這是什麼很困難很勞累的活計嗎?
逍遙嗷一下沒嗷完,他狹長的丹鳳眼瞪的更大:“你怎麼又突破了,還這樣突然。”
站在他的視角,就是夏探竹入定了,但是修為一動不動,好不容易入定結束了,修為嘩的一下子就上去了。
夏探竹見怪不怪,細細體會了一下自己的修為,是有些進展,但是算不上突破,距離金丹期也有些距離。
估麼着銅錢的幻境結束,就可以突破金丹期了。
她心裡安定下來,修為就是修仙者立身的根本,如今活命作妖的本錢有了,人自然也就平和了。
逍遙還是那副神色,丹鳳眼溜圓:“你這修為進益,真是頭一份的。”
夏探竹與他調笑:“日後見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她思緒一轉,想起正事來:“最近有什麼情況嗎,季長青那邊怎麼樣了,名額拿下來了嗎?”
逍遙清了清嗓子,讓自己的神态恢複平和:“莫急,且聽我細細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