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凱蛇本部的路上，凱利看見隊伍身後拖着的兩具脊椎輔助器還是感覺不太真實。

以二十一人繳獲基本完整的兩具脊椎輔助器本應該是一件奇迹般的戰績。但凱利半點都高興不起來，因為這三個人隻有一個是他們打死的！還是那個抓着最便宜的一次性手槍的敵人！

感覺被羞辱了，又感覺沒有。

等回到凱蛇大門口的時候，迎接他們的是等候多時的威爾遜。

聽說這群年輕人真的幹掉了對方的時候，他同樣有些不可置信。雖然白崖說過這場戰役的結果，但零傷亡的勝利更加駭人聽聞。

不過既然勝利了，另外一個問題就追上了腦海。

威爾遜抓着頭發想，這次的理由要怎麼編，才能讓人信服地收走那兩具脊椎輔助器？

那可是白崖早就标記好的戰利品，按照合約，他隻能留下除了脊椎輔助器以外的戰利品——兩雙戰鬥性義肢和一些雜七雜八的電流幹擾器等物品。或者等白崖給他一部分物品的價值。

兩相比較，威爾遜自然選擇後面那種——開玩笑，他又不傻。戰鬥性義肢這種東西已經超過巨頭們的心理安全防線了，換言之，這玩意兒他隻要敢收，那就擋不住凱蛇的人用，而一用，就會在巨頭們的心裡紮下一根刺。

這種巨大殺傷力的東西都敢拿出來用，你是不是真的想反？

威爾遜還想多潇灑幾年呢！

當薩利帶着他的隊伍走進凱蛇所有成員劇烈的鼓掌聲中，他居然感覺到了羞恥。怎麼會這樣？他怎麼有臉接受這一切的？他之前犧牲的凱蛇前輩會怎麼想？

救命啊！他真的不配！

按照戰役結束後的規矩，薩利臊眉搭眼地走到威爾遜先生面前，幹巴巴地介紹戰利品：“我們以零傷亡的代價全滅了敵方，一共繳獲了.....”

他說一種戰利品，身後同伴們的呼聲就猛烈一波。說到‘脊椎輔助器’的時候更是集體開始狂歡。

“天啊！我們也有脊椎輔助器了！”

“這可是巡查隊都無法配備、隻有公司的精英保镖才會配備的裝備！”

也有人極力支持最大功臣薩利的：“我提議，其中一個必須配備給薩利！”

“對！沒錯！”

“.......”威爾遜深深吸了口氣，保持微笑問：“薩利，你怎麼想？”

之前戰鬥的場面閃過腦海，薩利最先想起的不是那道似乎無法阻擋的紫光。而是從天上墜落下來時，那人猙獰的面貌。當回收裝備的時候，薩利直接目睹了那人的屍體。

在那種極端情況下激發最大功力的脊椎輔助器，比起在救使用者一命，更多像是啟發了最後的自爆模式。那具屍體所有的肌肉幾乎都融化了，回收的時候幾乎毫不費力，拿起來的時候還帶着黏糊糊的滞澀。活像是一灘汽油。

薩利想，他真的想凱蛇的同伴們經曆如此的痛苦嗎？

如果真的裝備上了這樣的東西，他們一定會放棄最後的逃生機會，啟動這樣的自爆的。

“威爾遜先生.....”薩利鼓起勇氣，小聲說：“其實我覺得，我覺得我們沒必要留下那些脊椎輔助器。”

威爾遜正在思考用什麼理由弄走這些東西，一聽這話瘋狂壓住上揚的嘴角：“我的孩子，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因為.....”

薩利大腦瘋狂運轉，他也許有些單純，但并不蠢。他想這種理由說出來一定說服不了威爾遜先生，甚至連所有期待的夥伴也說服不了。

“因為我們沒有安全移植它們的能力！”薩利猛然間想到了母親去世的黑醫館，“相反，我們可以賣掉這些裝備。為大家換取防彈衣和訓練的子彈，提高生還率。”

全場一片寂靜。

薩利就是這樣的人，比起勝利，他更想讓所有人都活下來。以至于他加入凱蛇的理由也不是複仇，而是阻止其他人的悲劇。所有人都知道這一點，因此暫時沒人提出異議。

終于說出去後，薩利的臉更紅了。他怎麼能為自己的情緒而阻止凱蛇獲取如此大的實力提升？

思緒紛飛間，他聽見威爾遜先生嚴肅的聲音：“你想好了嗎？”

“是，是的先生。我想好了。”

威爾遜深深吐了口氣：“好，那就這麼辦。”

沒等活動區裡所有的凱蛇成員發出質疑，威爾遜緊接着補充道：“實際上，脊椎輔助器十分看中使用者的資質。更大的可能是，我們中沒有一人可以移植它。”

這種玩意兒自帶基因鎖，北城人很難逆襲的原因也有其中一部分。這些超規格的武器他們都沒辦法移植，結果隻會是肌肉融化、神經癱瘓。

凱蛇的所有成員你看我、我看你。盡管接受了這個說法，但也還是有不少人不甘的眼神落在了那兩具脊椎輔助器上。

最後薩利遺憾的話一錘定音：“我們注定無法飛升。”

“可惡！可惡的科技公司！”

“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