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白崖蹭上了燭光晚餐。
黃油煎的小羊排,放了迷疊香和粉紅色的鹽,份量和肉質選得恰到好處。每一口都能吃到八九分的瘦肉和那麼一點入口即化的油脂。
夏洛特·梅爾可真是個好人啊,已經靠營養液過活一個月多的白崖發出了如此感慨。
她甚至覺得幹站着談事情太無趣,親自下廚煎羊排。
“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這樣的食物?”夏洛特切着羊肉,刀叉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她插起一小塊,送入口中的同時看向白崖:“我聽說你喜歡一些....更激烈的口味。”
這種仿佛每句話都在調情的風格讓白崖的嘴角稍微抽了一下,他常常嘲笑布裡斯托爾是個一闆一眼的機器人。實際上他自己也大差不離,甚至可以被稱為沒有生活趣味,一整個巨大的無聊。
剛穿越時為了完成遺作這一個目标,他幾乎沒有做任何多餘的事情。而現在為了應對那不知名的該死神秘人,他也可以兩個月都毫無物欲,甚至連一頓熱乎飯都沒吃。
“不如我們談談另外一種辛辣的東西吧。”
“什麼?”
“火藥和槍。”白崖撿起餐巾擦了擦嘴,直視着地下城的實際統治者:“威廉,你聽說過這個名字嗎?”
也許真的是看在白崖拉了十分鐘小提琴的份上,夏洛特很幹脆地說:“從沒聽說。”
“........”
白崖花了點時間确認對方沒有說謊的痕迹,接着才解釋:“是個很病态的人....别用那種眼神看着我,精神上的病态我們都有。我是說他身體和心理上都很病态。幾乎皮下面全是骨頭,像個骷髅。”
如果不是僞裝,那大概是真的快死了。白崖想了想,大緻介紹了一番威廉的作為。從模仿自己殺上高議會,到後面的列車屠殺。隻是隐瞞了一些關于玩家的信息。
不過夏洛特隻是喜歡巡視地下城,又不是信息閉塞。白崖說的這些她都有所了解,隻是沒有把人對上号而已。
“原來那小瘋子叫威廉。”夏洛特嘴角微勾:“他對你做了什麼?讓你不惜跑到地下城打聽消息?”
白崖沒什麼表情地生硬轉移話題:“他有一把黃銅左輪,子彈是特制的。我隻能确認它出自地下城,因為上面找不到生産這玩意兒的地方。”他從口袋裡掏出一顆彈殼,扔在了桌子上。似乎打破了某種屬于晚餐的平靜。
夏洛特挑眉:“這是殺了加拉菲的那顆彈殼?”
“聽說布裡斯托爾反應過來之後找了好久。”白崖聳聳肩:“他就應該把腦子也機械化,說不定還能提升點反應速度。”
“這個,哈,真有意思。”夏洛特端詳了一番這個彈殼,不由得笑出聲。
“怎麼說?”
再次将紅酒一飲而盡後,夏洛特看向巨大的落地窗,目光似乎落在了某個虛處:“地下莫斯前段時間不太安穩,71區出現了一個短暫的新興勢力。他們使用古早的槍械,特制的子彈....我曾短暫地懷疑過他們與凱蛇的聯系,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她的目光移動到白崖身上:“畢竟凱蛇是屬于你的東西。”
白崖不動聲色地端起紅酒抿了一小口:“我不會說我和威爾遜是從屬關系。”
“你們确實是。”
夏洛特以強硬的态度定下基調,随後說:“這個新興勢力似乎什麼都不想要,隻是單純地針對着我...襲擊倉庫,截斷我的供貨鍊。我在過程中損失了塔裡,真是遺憾。”
白崖靜靜地聽着,他知道塔裡是誰,比起夏洛特的心腹,塔裡更像是個固定暧昧對象。哦...怪不得夏洛特對她最近的男伴都很暴躁呢。
“我為你的損失感到抱歉。”
出乎意料的是,夏洛特竟說:“而我接受你的道歉,并決定原諒你。”
在白崖挑起眉毛的目光下,夏洛特解釋道:“後來他們莫名收手了,我經過長時間的調查得出一個結論。”
“白崖,他們想要針對的是你。而攻擊我隻是為了給這個最終目的鋪墊力量而已。”
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白崖腦海中閃過了在高議會上,他和威廉的對話。
【‘容我大膽地猜測一下,你是我的仰慕者?’
‘我想在仰慕者的狹隘定義上,我也确實屬于您的仰慕者。’】
白崖若無其事地吃下一口羊排。
“那看來我找對地方了,這個勢力叫什麼?”
“他們稱呼自己為‘掘墓人’。要我說,取名字的人大概是還在青春期。”
白崖梗了一下,忍住了沒吐槽地下城的最大勢力叫‘梅爾’,也就是夏洛特的姓氏這件事。尤其他知道梅爾取自一種紅酒制作方法,是夏洛特自己取的....
不過至少現在可以确定,‘掘墓人’和威廉一定有某種程度上的關系。這倆要麼是一夥兒的,要麼就是合作者。
白崖略微判斷了一下。夏洛特不算個糟糕的合作人,頂多因為勢均力敵而比較難打交道。不過他這邊有玩家這種大殺器,也不用太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