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我去拜訪了莫斯的礦工互助會,那有個叫加拉米的家夥,我給你打了個電話确認,記得嗎?”
“記得。”威爾遜神色略有松動,熟悉的谄媚笑容浮上來一點兒,又被嘴角強硬地按下去:“是我跟他說可以把當年的事情當作談資說出去的。”
“四年前嗎?”
“對,四年前那次,您來的那次。”
“感覺是好久之前了啊。”白崖實際上已經把布裡斯托爾處理完了,隻是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似乎就打算在這種情況下和威爾遜談心。
四年前,威爾遜帶領的凱蛇剛剛在莫斯打出名頭,而白崖拖着個重度近視的克爾頓,還在北城飄蕩。
他們都将對方當成了目标。
似乎是想起那段時間的經曆,白崖笑了笑,那笑容裡滿是惆怅。
“哎,想來克爾頓也有可能是内鬼。”
“您是想今天抓出内鬼嗎?”
“是啊。”
“克爾頓老兄不會是内鬼的。”威爾遜說:“您沒懷疑過我嗎?”
“這不是懷疑着呢。”白崖忽然換了個話題:“你今天打扮很用心啊,也終于沒帶着你那個輪椅了。我早跟你說過,靠裝殘掩蓋你矮的事實是沒用的。”
“是,我最近也發現了。”
再次陷入沉默,或者說,白崖剛想說什麼,身型卻一陣搖晃,唇色更加蒼白,發梢被汗打濕了。
在略有恍惚的視線裡,白崖看見威爾遜将手伸向了背後。
“你是内鬼嗎?”白崖問。
回應他的是一道從遠處而來的破空聲!
叮——!
防禦罩卡着最後的時間點張開,将來襲的武器擋在了外面。
一把小刀掉在白崖腳邊,他瞬間擡頭看去,有個人影不知什麼時候從人群中站了起來,手臂還維持着投擲的姿勢,下一秒被周圍好幾個人按下!
那個人影棕色頭發,看上去年輕。
是白崖之前問過威爾遜的人,記得叫布萊德。
動手的人必然是内鬼。
“...看來我猜錯了。”
布萊德被早有準備的人手壓制,克爾頓的信息适時發到終端上,是在詢問是否收網。
内鬼太着急了,以至于白崖沒能用上後面的招數。
白崖将目光移回威爾遜身上,從後者的表情中什麼也沒看出來,隻攤手笑道:“至少我這次機械移植的品控很到位,克林公司的新産品,内嵌式防禦罩,老闆親身試驗,保證安全。要來一套嗎?”
威爾遜好像花了好幾次呼吸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您進行機械移植了?”
“不重要。”
白崖說完放松氣氛的話就不管了,專注在因為這場刺殺又一次躁動起來的觀衆席。
“白老闆!”這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聲音是夏洛特·梅爾,她笑吟吟地看過來:“您這葬禮不太安分啊,差點要出現第三位死者了。”
“可不是嘛。”白崖同樣大聲喊回去:“今天太熱鬧了。”
“前兩天也挺熱鬧。”夏洛特意有所指。
“自己放的煙花和别人炸的還是有區别。”白崖不接招,目光落在夏洛特·梅爾旁白的理性至上,那妹子看上去興緻勃勃——絕對是在錄影。
哎,玩家那邊也是麻煩。
算了,總能解釋的。
白崖搖搖頭,見布萊德被帶入大廳後方,便示意克爾頓繼續葬禮,自己擡腳打算跟上去。
“老闆。”叫住他的是威爾遜,站起來後整理一下帽子:“請讓我也跟過去,凱蛇出現兩次内鬼是我的疏忽。”
白崖表情有些古怪,像是咽下去口牛奶才發現它過期了,但他歪了歪頭,還是同意了:“那來吧。”
他又轉頭看向第一排的其他人,着重點尤其落在夏洛特·梅爾身上。
“各位都日理萬機,包括地上那兩位。我就不耽誤大家了,之後會有賠禮上門。”
對此,前排唯一還活蹦亂跳的夏洛特·梅爾隻是從手提包中拿出一小瓶紅酒,舉起示意聽到了。就是半點沒有要走的意思。
白崖聳聳肩,也不在意,轉頭從側門出去了。